“施过针再上些药,休息个日,应该就没事了。”甘弈一面说,一面熟稔地将银针扎入脚踝处的穴位。
他下手又快又准,足足三寸长的银针瞬时没入皮肉,只留一小截针尾露在外面。
菱巧在旁看得心惊肉跳。
“陆伯以后要当心些,您这一受伤,可把菱巧心疼坏了。”
甘弈一面说,一面又在丘墟、照海几个穴位下了针。
“我这是老了老了,不中用了。”陆伯憨笑道:“下回……”
“还有下回?”菱巧拧紧眉头,嗔怪道:“爷爷年纪大了,地里的活儿就该交给我来做。”
“你一个人得做到什么时候?”陆礼挪了挪腿,疼得又是一咧嘴:“我就想着要搭把手。”
“这不叫搭把手。”菱巧撅起嘴,心疼道:“您这是搭了条腿!”
甘弈在旁听着,哑然失笑。
他待时候到了,麻利地取了银针,收在针包里,又从药箱里拿了清淤止痛的药膏。
“甘大夫。”陆礼问道:“这伤养上三四日,总该能好了吧?”
“能。”甘弈一面仔细往脚踝处涂抹药膏,一面肯定道:“三日定能消肿,待到四五日,走路应是无碍了。”
“那就好。”陆礼放下心来:“多谢甘大夫。”
“不必谢。分内之事罢了。”甘弈手下
未停:
“不过,行走无碍,农活还是不要做了。陆伯年纪毕竟大了,虽是没伤到骨头,还是要多将养些时日,方能彻底痊愈。”
见陆礼不言语,菱巧抢过话来:“您不听我的话,甘大夫的话您总要听的吧?静养静养,您啊,就安心在屋里头歇着。”
陆礼面上为难。
雷打惊蛰好种田。
眼下正是春耕的关键时候,人倒是能歇着,但节气不会等人。耙地清沟,播种定苗……一年的收成,可都指望这几日呢。
想到这里,陆礼心中愈发忧愁。
“这药膏一日两次涂在伤处。”甘弈把清淤止痛的药膏交给菱巧,叮嘱道:“用巾帕浸过凉水,拧干了敷在脚踝,肿痛会消的快些。”
“多谢甘大夫。”菱巧接过药去,感激道。
甘弈笑笑,转身收拾药箱。回头却见陆礼愁眉不展。
他顿住脚步,犹豫片刻道:“我今日恰好得闲。陆伯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陆礼听了,连忙摆手:“甘大夫,您能上门来给我瞧伤,我已是感激不尽,哪里还能让您帮忙?”
“陆伯可是不放心?”甘弈佯作认真道:“怕我没做过农活,只会帮倒忙?”
“不不不,”陆礼的手摆得更快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是大夫,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呢?”
“菱巧平日常来医馆帮忙。我搭把手也是应该的。”甘弈笑着道:“更何况,菱巧还喊我一声阿哥。”
说罢,他看看菱
巧。
菱巧低着头默不作声,脸上悄然羞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