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
“你先别急。”沈初把画拿到纪鄢面前:“你再好好看看,这是谁?”
“我不认得!”纪鄢推开沈初的手,气呼呼道:“你自己认得就行!”
沈初:……
他知道纪鄢认人的眼神一直不太好。
“你不记得俞霜了?”沈初提醒她。
“俞霜?”纪鄢看看沈初,把那幅画拿回眼前。
画工虽是粗糙,但仍能看出女子眉目清秀,尤其是那双眼睛,好看的很。
纪鄢看了半天,抬起头来:“是俞霜?我看着眼生。”
沈初:……
这眼神,八成得找大夫看看。
“怎么不是俞霜?”他坐到纪鄢身旁,指着画道:“你忘啦?她怀里抱的这个小女娃,你也见过。”
沈初顿了顿, 接着道:“那年,在粟州府衙,你和余霜相处了很长一段时日,你不记得了?”
得,他的沈夫人,不光眼神不济,看来这记性也有点儿堪忧。
纪鄢对着画看了许久,终于模模糊糊想起来了。
那是十四年前。
纪鄢带着儿子去粟州探望沈初。母子两人暂时栖身于粟州府衙。
彼时,俞霜带着不满周岁的女儿也住在这里。
闲谈中,纪鄢得知,俞霜是平津
人氏。她的夫君祁瑥,是先前粟州城的守将。粟州城破之时,祁将军以身殉国,俞霜则颠沛流离,一度流落到了西戎。
这般遭遇,着实让人心生同情。
少年夫妻,正是感情炽烈的时候,却不想夫君战死沙场,天人永隔,孩子生下来就没了父亲,能不伤心难过吗?
纪鄢不禁唏嘘,难怪这位祁夫人终日郁郁寡欢。
倒是俞霜的女儿,生的漂亮可爱,一双眼睛乌亮亮的,见人就笑。纪鄢没事就喜欢逗着她玩。
沈初见纪鄢对着画出神,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想起来。
“沈夫人?”他小心翼翼试探着问:
“记不记得?当时你还开玩笑,说这么漂亮的小女娃,以后要是能嫁给成煜就好了。”
“我想起来了!”纪鄢脸色一亮,转头看向沈初:“亏得我记性好。 ”
沈初:……
别管记性好不好,能想起来就是谢天谢地。否则今日这事,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沈夫人……”沈初把纪鄢揽在怀里:
“这么多年了,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沈家的男儿,绝不是三心二意,拈花惹草之辈。我这心里啊,从来就只有鄢儿一人。”
“油嘴滑舌。”纪鄢推了他一把,抿嘴笑了。
“我这是实话实说。”沈初趁势拉了她的手放到自己肩上:“方才被沈夫人一吓,我这肩痛的老毛病又犯了。来,快帮我揉揉。”
纪鄢的手在肩颈上不轻不重地按捏着,沈初舒服
地眯上眼睛。
“对了,后来呢?”纪鄢突然想起来:“俞霜和她女儿回平津了?”
沈初没说话。
“没回来?”纪鄢追问:“那她们去哪儿了?”
“她们……”沈初避开纪鄢的目光,忽而变了脸色:
“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