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是知道,怎么不去秦府,带沐颖一道岀去走走?”纪鄢坐下,
把沈良玉手边的兵书拿的远远的。
“之前上元节,你们不是一起过的挺好吗?”
沈良玉愣了一下。
印象里,上一回他和秦沐颖“一起过的挺好”,还是在七八年前。两个孩子,被秦夫人和沈夫人一人牵一个,嘴里塞着糖,在满是花灯的世宁街上走了一遭。
“又不是小孩子了。”沈良玉低声反驳一句。
“就因为不是小孩子了!”纪鄢觉得胸口闷的慌:“你该主动些,把人家姑娘约出来。”
“秦府又不缺人,沐颖若是想去看灯,有的是人陪她去。”沈良玉搪塞道:
“爹之前让我看的兵书,我还没有看完。过几日他就要回来了,我得抓紧些。”
战场上都是真刀真枪,性命相搏。身为武将,沈初对儿子要求格外严格。
兵书舆图,沙盘布阵,沈良玉若是完不成,沈初确实会为此动怒。
这个理由让纪鄢无话可说。
“唉,儿子到底是大了。”她叹了口气:“我是管不动了。”
“怎么会管不动呢?”
沈良玉扬起唇角,探身把方才那几本兵书重又拿回手边:“娘还年轻的很。”
纪鄢瞪他一眼。
年轻?
照沈良玉这般,怕是她等到牙都掉光了也抱不上孙子。
“你现在忙。”纪鄢叮嘱道:“那不妨过几日把沐颖约出来。春日到了,去长扬榭赏赏花看看景也好。”
方才还说管不动,一句话的功夫,连赏花看景都给他安排好了。
沈良玉笑了笑,含糊
应下。
“对了,”纪鄢往窗外看一眼:“宛曈呢?”
明明早上见着时,那孩子还乖顺的像只兔子,说是今日一定会来竹里馆习字。怎么一转眼,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她说要出去赏灯。”沈良玉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
他本想陪她同去的。
……
江沅脚下生风。
幸亏她溜得快,不然今日怕是出不了门。
远远看见一道水蓝色身影,江沅瞬间扬起唇角:
“明欣!”
她像一阵风似的跑过去,欢欢喜喜挽了明欣的手:
“走!”
一进来喜坊,两人便被孩子们围住了。
“欣姐姐!”
“沅姐姐!”
声音此起彼伏,像是跑了调的合唱。
江沅把装着点心的纸包高高拎起:
“都去洗手!”
孩子们立刻如小燕儿一般,乌拉一下子成群飞开。燕群所过之处,差点儿把刚进门的甘弈撞倒。
“怎么来的这么迟?”江沅见他来了,低头去翻佩囊。
“顺路看了几个病人。”甘弈把药箱放到角落。
他看一眼江沅手里的东西,皱着眉道:“那是什么?”
几根细瘦的草叶,蔫头耷脑。
“药草啊。”江沅认真道。
这种草能祛风止痛,舒筋活血。她曾在医馆里见过。
之前在黄陂坡下,碰巧见到这药草,她便顺手拔了些。
“帮我做些愈伤药。”江沅晃晃手腕,那几根细草回光返照般跟着飘了飘。
甘弈:……
“那怕是不成。”甘弈瞧瞧几根被误杀的“倒霉蛋”:
“这些是野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