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重,始终没能说出口。
“这人不能留下。”霍桐走出院子,对晏七道。
晏七答应一声,快步跑回去通知海启升。
霍桐坐回轿中,以手扶额,轻轻揉捏着眉心,直到那院中的咒骂声和挣扎声戛然而止。
回到驿馆,他先是让人备水沐浴,洗去身上一层浮尘,随后坐到桌旁,开始翻看信笺。
多数是从宁城来的信,询问和谈一事的进展。
他想了想,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下“不日而毕”四字。
照他的预计,大梁皇帝当是不久后便能允下西戎提出的条件。
毕竟骆韶衡需要快些把这事定下来,好集中精力对付边疆那几个手握重权的宗室藩王。
几封信的内容大同小异,霍桐看完后,把它们理好放在一旁。
桌角上还余着一封草黄色信笺。
是从粟州来的信。
霍桐把信拆开,读着读着,变了脸色。
事情与他想的不一样。
当年活下来的,是个女孩。
……
一抹艳阳落入花窗。
江沅把沾了血水的碎布条取下。
血是止住了,但彼时受条件所限,伤口处理的未免有些潦草。
她取了干净巾帕,在清水中浸透,捞出来绞个七八分干。
“让安大夫来处理不好么?”江沅小心擦拭着伤口附近的血污。
这话并不是推卸责任,大夫处理伤口自然比她强。
沈良玉转头看她一眼:“若是让娘知道,我无法解释。”
“别动。”
江沅掣住他一侧肩背,免得他一动,手中巾帕沾湿了伤口。
沈良玉:……
这手法说是疗伤,不如说是擒拿更恰当些。
上完药,沈良玉刚把衣衫拢好,门外便响起敲门声。
来人是疾风。
他瞟一眼江沅,略有迟疑。
江沅识趣地收拾好桌上东西,走出去带上了门。
落雪堂。
茶香四溢。
沈良玉没有想到,霍桐会登门拜访。
“云安侯忙于和谈一事,怎么会有空到沈府来?”
便是这人不忙,做为西戎使臣,私自登门拜访大梁臣子,似乎也颇为不妥。
“先父与沈大将军是旧识。虽说在战场上各为其主,但私下里,先父对沈大将军十分敬重。”
霍桐啜一口茶,接着道:
“如今大梁与西戎握手言和,我趁此机会来沈府登门拜访,也算是了了先父一桩心愿。”
沈良玉闻言,点点头。
霍桐此话不假。
沈良玉没少听父亲提起过霍延。两人虽是对手,但沈初言谈话语之间,对霍延的为人和胆识钦佩有加。
“若能与故人之子见上一面,想来父亲也会高兴。只是他如今身在喆州,倒是可惜了。”
“我听说了。”霍桐笑了笑:“也不妨事。我今日能见到沈将军,也不枉来这一回。”
两人谈些父辈间的陈年旧事,说着说着,不免提到粟州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