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话,李时珍的反应比想象当中要大不少,整个人的身体不受控制了一般的颤抖着,声音也哆哆嗦嗦的。
“不瞒李先生,此书一百九十余万字,五十二卷,实在是一个无比浩大的工程。”
“我那小小书局恐怕没有办法接下来。”
对于四百多年之前的那个时候,一百九十万字的确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浩大的工程。
就算是能够印刷,所花费的时间也不是朝朝夕夕这么简单的。
“印不了,印不了……”
此时的李时珍,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口中不断的重复着这番话。
“那何处能够刊刻?”
这番话,对于李时珍而言,就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既然你书局微小无法堪此重任,那么总有一个地方能够刊刻吧?
“父亲,张掌柜的书局,已经是蕲州最大的书商了。”
然而,李建元的一番话,更是火上浇油。
“那《本草纲目》刊刻不了了?”
“父亲说,学医难,行医难,修本草更难,但是我没有想到,刊刻本草更是难上加难。”
“三十年的岁月,换回印不了三个字。”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情况,对于李时珍来说,在这一刻他整个人的世界都已经昏暗了。
三十年的呕心沥血,《本草纲目》已然成为了李时珍生命的一部分。
这样的结果,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是将自己的孩子拱手送人一般的痛心疾首。
“父亲,父亲,我们先回去休息,此事明日再说。”
悲愤交加之下,李时珍的身体一阵颤抖,险些跌倒。
“李先生,如果能够得到王祯文的序言,便能够刊刻《本草纲目》了。”
猛然之间,张掌柜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在一旁说道。
“王祯文?”
“可是那当世大儒,王祯文?”
“张掌柜,父亲都已经是花甲之年了,这一生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你让他如何去求王祯文啊!”
王祯文,对于李家众人来说,只是一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存在而已,说白了就是一个陌生人。
如此的当世大儒,用一个“求”便已经是委婉的了。
“我李时珍,从未为自己求过任何一个人,为学医,我求了父亲三次。”
“寿国以寿万民,寿万民以寿国。”
“没想到,刊刻《本草纲目》难,求序更是难上加难。”
试想一下,一个一生未求过他人的花甲之年的老者,去求一名陌生人,这是何等艰难的一件事情啊!
“罢了!”
“身如逆流船,心比铁石坚,望父全儿志,至死不怕难!”
“父亲啊,看来时珍为了这《本草纲目》要再一次身如逆流船了!”
在李家发生的一切,也悄无声息的传到了蕲州百姓的耳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