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怎么,你还真以为我醉了?”江沅笑嘻嘻地将手中的柔荑交到甘弈掌心里。
“你先送明欣回去。”
说罢,她又补上句:“把她送进门你再走。”
“知道了。”甘弈看她一眼:“怎么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太婆。”
这话,根本不用她提醒。
明欣还想说些什么,手上骤然一紧,人已然被甘弈拉着朝前走去。
走出几步,她忍不住回头。
灯下,江沅弯起眉眼,朝她挥挥手。
……
府衙。
周志萍重重捏了几下眉心。
前几日上朝时,程端还没事人似的,一口一个“周大人”,客客气气。转脸一本奏疏,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香茗茶楼一案,人证物证俱在,不容辩驳。
掳拐良家女子,私设妓馆,这事就发生在天子脚下,而平津府衙居然对此一无所知。更有甚者,此事在承恩楼一案中已有端倪,府衙却听信杨府一面之词,草草结案。
这不叫办事不力,这是失察,是渎职。
是以那日他前脚战战兢兢地下了朝,后脚一道圣旨便跟着进了府衙。依着圣旨,府衙内所有未结清的,存疑的旧案,须得重新来过,再审一遍。
工作量可谓巨大。
连着半月,一堂接着一堂,周志萍直忙得昏天黑地,着急上火,嘴角都起了泡。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案卷,心里郁闷。
差役端了茶水过来,见他面色黑沉,没敢多言,把茶水放在案角,悄悄躬身退到一边。
周志萍啜了口茶,翻翻手边的案卷。
这件案子有关成记玉石铺。
有人发现成记售出的玉石来路不正,遂怀疑是店里掌柜勾结贼匪,低价收了脏物再高价转卖。
这消息传出以后,不少家里丢了值钱玉石的失主找上门。众人与掌柜理论,一言不合,便把人扭送到了府衙。
失主自是义愤填膺,掌柜当然也是抵死不认。
失窃之物好辨别,这勾结贼匪一事却难以判定,是以两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这件事反反复复闹进府衙,都快成每月固定上演一遍的闹剧了。
“成掌柜。”周志萍抬眼看看站在旁边的人,有些不耐烦道:“这回怎么说?”
成掌柜苦着一张脸:“周大人,咱们干这一行的,您又不是不知道……”
周志萍眉头一皱。这是打算朝他诉苦?他还有苦呢,他的苦找谁说去!
见周志萍面色不虞,成掌柜咽了口唾沫,小心陪着笑:
“捕盗拿匪的事儿,向来归官府管。咱做这玉石买卖,铺子里只能说鉴定真假,保证不售赝品,至于这玉石的来路……,咱说句实话,成记只是间玉石铺,我成忠不过是个生意人,属实没有能力甄别。”
周志萍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这一点他不是不知道,但这事要是不给出个说法,那些失主定然是不愿意的。
见周志萍并不反驳,成忠继续道:“成记的玉石里,许是有来路可疑之物,但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这“与贼匪勾结”一说,纯属子虚乌有。”
“成掌柜说没有便没有么?”周志萍啜了口茶,幽幽道:“若是仅凭拍胸脯保证便能断案,那要本官何用?”
成忠赶紧申辩:“我并非是这个意思。大人明察秋毫,成记确是清清白白。为着这事,之前刑部的程大人也亲自带人来铺子里盘问过。”
他顿了顿,看看周志萍的脸色:“若是成记真的有问题,那程大人也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