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包里,是江沅从明欣那儿带过来的栗子糕。
借花献佛。
甘弈见是栗子糕,愣了一下。
江沅摸摸耳尖,略微有点心虚。
一笼屉栗子糕,她只留下了四块,来时路上,她忍不住又偷吃了两块……
她看看纸包里略显孤单的两块点心:
“明欣做的,我特意给你带来了。”
说罢,又伸手摸了一块。
甘弈没说话,沉默着拿起栗子糕咬了一口。
“你该打得再狠点儿。”
江沅一面吃,一面慷慨地传授经验:
她并不问甘弈为什么跟人打架,亦不提是谁先动的手。
打甘弈,就是打她。有人打她,那肯定是不能忍。
见甘弈不说话,她拍拍手上的碎渣:
“若有人把你们拉开,还可以趁机再补上几脚。”
她正说得起劲,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甘大夫。”来人推门进屋。
“陆伯。”见是陆礼,甘弈站起身。
江沅适时从桌子上跳下来。
陆礼面色晦暗,看上去有些憔悴。
“陆伯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甘弈问道。
陆礼摇摇头:
“我来是想问问,菱巧这两日可曾来过医馆?”
“不曾来过。”甘弈没想到陆礼一开口是问这事。
陆礼目光暗了暗,颓然垂下双肩,低声自语道:
“那能去哪儿呢?”
见他如此,甘弈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陆礼叹了口气:“菱巧……已经两日没回家了。”
甘弈皱起眉头。
陆礼与菱巧爷孙两人相依为命,那姑娘素来孝顺,每日都要为爷爷煎药做饭,不可能连句话也不留便接连两日不回家。
江沅在一旁静静听着。她见过菱巧两次,模模糊糊对那姑娘有些印象。
“我原以为她是去了平津城里的亲戚家。”陆礼的声音愈发低哑:“可今日去问,才知道她压根不在那边。”
能想到的地方,他都逐个找过,可惜每次都失望而归。
“陆伯莫要太过担心。菱巧是个聪明姑娘,当是不会有事的。”甘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尽力安慰。
“说不定今日人就回来了呢?”江沅插了一句。
陆礼这才注意到,今日这屋里还多了位青衫公子。
“借公子吉言,但愿如此罢。”陆伯点点头。话虽这么说,他的眉心却不见舒展。
甘弈又安慰几句,方才送陆礼出门。
见陆礼走远了,江沅重又跳坐回桌上,随手摆弄脉枕:
“大抵是那姑娘贪玩,在平津城多流连了些时日。”
临到新年,平津城里热闹的很,西郊自是不能与之相比。年轻姑娘、小伙往往在城中逛着玩着就忘记了时间。
“不会的。”甘弈夺过她手里的脉枕:“菱巧向来懂事,不是任性贪玩之人。”
江沅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往甘弈眼前凑凑:
“我可是记得那姑娘对你有点意思。是不是你对人家也有……”
“滚!”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但事实证明,这情意维持不了多久。
有人把栗子糕吃完就翻脸不认人了。
最后,还是和以往一样,人是被脉枕送出门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