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撮合,送个顺水人情,这么一来,倒是遂了他的愿,也算是一桩好事。
觥筹交错……
……
夜色如水。
月影下,两道身影相依相偎,缱绻于一处,为寂凉的冬夜平添一抹暖色。
身后,杨府大门徐徐闭上。
“好玩儿么?”温热气息布洒于耳畔,撩动几缕碎发。
江沅猛然一推,从沈良玉怀里挣脱出来。
“沈良玉!你想干什么?!”清丽的眸中燃起怒火。
“我不过是好意扶了阿沅一把,又替人挡了杯酒。”沈良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倒是阿沅……想做什么?”
“我……”江沅张了张口。
她不是说不过沈良玉,而是做贼这事确实不便于摆到台面上论说。
所谓做贼心虚,大抵便是这么个道理。
“我无非是去杨府吃了顿饭。”她理直气壮。
拜沈良玉所赐,今夜她费尽心机,就只从杨府捞了顿饭。
思及此处,江沅心中火起,脚下生风。路两旁的铺子店面,像是惊弓之鸟一般,从她身旁争先恐后掠过,飞快地跑到身后去了。
看着迅疾而去的身影,沈良玉笑了笑,旋即跟上她的脚步……
……
落雪堂里,纪鄢正与长姑坐着说话。
“前些日子,我与肖箐一道去了趟祥凤楼。”纪鄢说着,从身旁桌上拿过一张纸样:
“祥凤楼里的首饰,当真是让人挑花了眼。长姑你同我一起再看看。”
说罢,她展开纸样。
纸上画了好些个首饰样子,精巧美丽,各有千秋。
“我瞧着都好。”长姑放下手中的针线,弯起眉眼:“您与秦夫人都挑不出来,那我就更不成了。”
她顿了顿“我想着,秦家姑娘人样子长得标致,无论是选了哪几样,戴在身上总是好看的。”
纪鄢点点头,眯着眼睛又把那张纸样仔细端详一番:“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
“谁说不是呢?”长姑似是想起了什么,笑着道:“他们小时候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纪鄢年轻时随沈初驻守在外,那时沈良玉的年纪尚小,就留在平津城的沈宅里由长姑带着。彼时大梁战事频仍,夫妻两人甚少有时间回来探望。包括后来纪鄢生下沈宛曈,也是没过多久便交给长姑照料。
算起来,对这两个孩子,长姑甚至比纪鄢对他们更要熟悉。
“公子小时候跟秦姑娘亲近得很,长大了倒是渐渐生疏了。”长姑理理针线。
“长大后面子就薄了。”纪鄢笑着道:“心里肯定是喜欢的,就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长姑手里的针线顿了顿。她倒是觉得,沈良玉对秦姑娘,似乎……
“许是吧。”长姑犹豫一下。
“我一直都盼着这一日。”纪鄢把纸样收好:“秦沈两家能够结亲,也算是遂了一桩心愿。”
长姑点点头。
秦沈两家颇有渊源,这事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彼时,西戎军队常在梁州一带作乱。由于敌众我寡,西戎一方又多为精锐骑兵,大梁军队屡战屡败。
一连数年,梁州饱受西戎军队骚扰劫掠,当地百姓和守军苦不堪言。
后来,沈初奉命去梁州驻守。到梁洲后,他力排众议,主张“坚壁清野,避战固守”,并趁此机会训练兵士,加固边防。每次西戎来犯,沈初皆避而不战,是以西戎军队虽嘲笑梁军胆小怯懦,但却只能望城兴叹,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