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众人点头,这事儿他们知道。
宋澍每次去明欣屋里头,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若说只是听曲……他们是不信的。
看来,人不是不让碰,是他们花的银子不到位。
狐狸吃不着葡萄,那这葡萄肯定是酸的。
“我还听着说,上次陈家小姐去凝翠阁大闹了一场。”有人挑起话头。
“据说,抓奸抓了个正着!陈家小姐气得拿茶水泼了明姑娘一身,琴也给人砸了。最绝的是,你猜怎么着?”
见众人侧起耳朵,他竖起三根手指头晃了晃:“三个!三个男人当场为了明姑娘大打出手!有人头都给打破了!”
别看他没在现场,说的可是活灵活现,比亲眼看见还要真上百倍。
酒桌上就爱听这个。
这件事在座的其他几人多多少少也有耳闻。是以一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跟着添油加醋。当天的事实很快演变成为‘陈家小姐捉奸当场,惊见一女侍三男’!
劲爆!
这男子酒桌上八卦起来,比起女子,不遑多让。
众人接下来的言语,就如脱缰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城西边新开了家妓馆,里面的姑娘不错。”冯仕文与身边人说道。
“是吗?”有人探过头来。
“我自是试过了觉得滋味不错才说与你们。”冯仕文砸吧砸吧嘴,似是在回味。
“仕文当真是艳福不浅呐。啊哈哈哈……”
“下次一道去,一道去。哈哈……”
……
这顿饭,从夕阳西下一直吃到了天黑透。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各自散去。
“堂倌!”
角落一桌有人招呼一声。
“来了!”
堂倌小跑着凑过来,满面堆笑问桌旁的青衣公子:
“客官有什么吩咐?”
“拿一壶竹叶青,我要带走。”
说罢,江沅从兜里掏出几两碎银搁在桌上。
“好嘞!”
堂倌转身欲走,可无意中往桌上瞟了一眼,他又停住了脚步。
“客官。”他拿捏着那块碎银子,吞吞吐吐:“这……不够。”
“不够?”江沅挑眉。
宝华楼可够黑的啊。这几两碎银付了茶资和酒钱,只多不少。
江沅不忿:“你这酒是拿琼浆玉露泡的?”
“那倒不是。”堂倌笑容僵硬,抬手往桌上指了指:“可咱这茶杯……也得算钱。”
江沅顺着他的目光往桌上一看,原本好端端的玉骨茶杯,如今赫然多了几道深缝。
江沅:……
方才听得太投入了。
她尴尬地缩了缩手,给人又添了几钱银子,结了茶钱、酒钱、杯子钱,这才拎着她那两壶竹叶青,溜溜达达出了宝华楼。
天已然黑透了。
江沅拐进巷子,加快了脚步。
不远处,宝蓝色身影晃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