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了。
是以他敛了双眸,目光从少女的明眸滑下,掠过翘挺的鼻尖,落到绛红色唇瓣上。
那双唇是温润绵软的。
他曾经无意中触碰过,那感觉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沈良玉蜷起双手,心里愈发迷惑。
漫漫长夜,有梦的不止一人。
字画……银子……
梦里什么都有。
江沅微微弯起双唇,一脚把被衾踢到床下。
第二日一早。
“阿嚏!”
江沅一面打着喷嚏,一面把被衾从地上捞起来。
“阿嚏!”
她一直睡不惯沈府的床。这床榻铺的太软,被衾太过暖和。她素来硬床冷被睡惯了,是以到了后半夜总觉得热,不自觉就几下把被衾踹一边儿去了。
“阿嚏!”
江沅揉揉有些发红的鼻头,接连又打了几个喷嚏。
似乎还挺严重的,得去找甘弈拿点药吃吃。
打定主意,她吃过午饭后便溜溜达达出了门。
以往只要沈良玉逢着休沐,必是要在府中与她一起用午饭的。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人只在午饭前叫疾风过来支会一声,说是让她自己先吃。
江沅琢磨了一下,大抵是沈良玉昨夜陪秦姑娘玩的太晚,今早起不来了。
要不怎么说这情情爱爱的误事呢?
不过这样正好。
她脚步轻快,时而从路旁树上折枝桂花,时而弯腰掐根草叶,虽是阿嚏了一路,但完全没妨碍她脚下生风,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就从城中走到了西郊。
穿过细竹林,远远便看见一处不大的宅院。宅子旁种了几棵槐树,到了时下这个季节,叶子已然陆陆续续落了一小半。
窗子没关,屋内的情形一览无余。
甘弈倚靠在桌旁,对面凳子上坐着位老者,有个年轻姑娘候在一旁角落。
这屋子本就不大,眼下挤了三个人,便连个坐的位置也没有了。江沅想了想,干脆纵身上了旁边的槐树,坐在树杈上往屋里面看着。
“陆伯近来感觉如何?”甘弈一面为老者诊脉,一面问道。
“服过药后感觉好多了。”陆礼点点头:“只不过有时做完农活,左胸还是会憋闷。”
甘弈皱皱眉头,几根手指他在腕上左右推寻片刻,重又沉沉压下。
“这回换副方子。陆伯平时也要多注意休息,切忌过于操劳。”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歇着不动时左胸还是觉得憋闷,务必让菱巧来叫我过去诊看。”
角落里的女子听了,赶忙点点头。
陆礼心里感激,叹道:“若不是甘大夫,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早就埋进土喽!”
“爷爷!”菱巧拧着眉打断陆礼的话:“别尽说这些,多不吉利。”
甘弈哈哈笑道:“菱巧说的是。医书上不是常说‘药医不死病’吗?终归还是陆伯有福气。”
听他这么一讲,陆礼舒展开眉眼:“是、是,还是甘大夫说的好啊!”
江沅嗤笑一声,掰断手中的树枝掷下树去。
说的是挺好听。怎么平时跟她在一起时没见这小子嘴这么甜呢?
屋中,甘弈起身把药包好,连同新写的方子一起递给陆礼。
菱巧见了,忙过来替了陆礼的手,抢着接了过去:
“我来吧。”
陆礼看看菱巧,又看看甘弈,眯起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
“甘大夫医术好,又生得一表人才。不知……”他犹豫一下,还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