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八月二十),贺雪正在屋里用早膳。
“不好了!小姐,不好了!”云汐刚跑到院子,就开始叫嚷:“夫人要动用小姐的嫁妆救那个冒充少爷的人!”
她跑得很快,冲进屋里,撑着桌子气喘吁吁道:“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再不去的话,小姐你那可怜的一点嫁妆,就要没有了。”
贺雪端着碗,轻笑,气定神闲。
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既然娘都要拼了命救别人,自然不会再轻易去寻死。不过一点嫁妆而已,与娘亲相比算得上什么。
“什么!我的嫁妆?”贺雪忽然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啊,娘花钱救人,娘自己的钱都不够用,还要动她的那一匣金子?!
“是啊,是啊!小姐你快去劝劝夫人吧!那可是小姐添置嫁妆的钱,不能动的!小姐下月就要出嫁,云汐可想看着小姐风风光光出嫁。”云汐急得直跺脚。
“哎?走吧!”贺雪也慌了,忙将手里的粥一饮而尽。
有点撑!
云汐和贺雪两人一前一后,跑去了临海院,两人几乎是同时冲进了院子。
云汐一进门,就抱着大夫的脚,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可是我家小姐的嫁妆钱,你拿走了,叫我家小姐还怎么嫁人啊!”
王淑珍见贺雪进门,有些不好意思道:“雪儿,这人病得太重了,娘这银钱花完了,先借你这一匣金子用一用,错个手,晚点还你。”
王淑珍之前以为这男子是自家儿子,运送的路上就花了不少钱,如今瞧着有希望救活,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贺雪看了看王淑珍,“嗯”了一声,应下,而后去看床上那人。
床上躺着一个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人,正是如今的镇北大将军夏风。
前些日子镇北大将军带领的一千风骑兵,奇袭敌军,但因走漏风声而失败,全军覆没于金沙盆地。有消息传回京城,说是御史大夫之子贺若海走漏的风声,又有人举报贺逸之与敌国有书信往来。陛下震怒,以通敌叛国罪将贺逸之打入大牢。
夏风虽是重伤,但如今已经被邢大夫折腾醒了。听到云汐叫嚷的话,不由觉得脸红。他堂堂镇北大将军,居然有一天落到坑人家小姐嫁妆钱的地步。
好在他脸上也都是绷带,应该看不到他脸红。他还是继续装昏迷吧。
邢大夫是个五十出头的老者,头发花白,一手拈着长须,一手抱着个木匣子,皱眉道:“老朽看病救人,出药出力,不过取点药材的本钱而已,你这么一说,搞得老朽好像坑害你家小姐似的。”
“云汐,赶紧松手!”贺雪见云汐不为所动,沉下脸,恐吓道:“再不松手,我喊牙婆来了!”
云汐这才不情愿的松手,委屈巴巴道:“小姐不要卖云汐,云汐还想看着小姐出嫁,还想帮小姐带小小公子和小小小姐。”
邢大夫见云汐松了手,赶忙出了屋子,站在门外关照道:“药每日早晚各一顿,要吃好!病人暂时不能动,让他一直躺着就行成。老朽每隔一日便会来看上一眼,若有急事也可去回春堂找老朽,无论早晚,报老朽名字便行。”
“谢谢邢大夫!”王淑珍将大夫和他的药童送了出去。
贺雪瞧见床上一个人,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前世她自身难保,这人贺宅没留,更没人救治,大抵是死了吧。
云汐眼尖,瞧见床上那人耳朵通红,心道不好,慌慌张张又去将还没走远的邢大夫喊了回来。
“大夫你看看他,耳朵这么红是不是发热了?”云汐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嘀咕道:“小姐花了这么多钱,要是救不回来,那一匣子金子岂不是打水漂!”
众人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