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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车里坐着元贞公主,守宫门的侍卫上前确认后,便以极快的速度核查了众人腰牌,给予放行。
马车继续往前走,走进第二层宫门时,遇到了一群人。
是几个内侍。
为首的是个蓝衣内侍,后面跟着几个灰衣小内侍。
“是马押班。”绾鸢探头看了回来对元贞说。
马安福三十多岁,长相斯文,身形瘦长。来到车前,他先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方说道:“金明池发生混乱,又走水烧了半条街,听人说公主今晚也去了夜市,圣上实在放心不下,便使了小的去看看情况。”
元贞在绾鸢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同时,心思急转——
宫里人说话从来是能说一句,绝不说多说第二句,但凡说出的话皆有含义。
听人说?
听谁说的?
正如她方才所言,那杨變是个倒霉的,今天晚上的事明显又是有人给他使绊子,不然也不至于事情刚发生,就被捅到宫里来了。
之前那权简只说送她回宫,不提送她回琼林苑,元贞便心有所感,知道对方是打着求她帮忙解围的主意。
不提今晚之事到底怪谁,爹爹能知晓她今晚也去了夜市,说明有人特意在他面前提到她。
既如此,那名妓效仿她之事必然瞒不住,显然她也被牵扯进来了,就是不知牵扯到何种程度。
“都这么晚了,这事竟也惊动了父皇?”她不提自己,只问谁把已经下匙的宫门叩开。
马安福显然听懂了,恭敬道:“吕相公、陈相公、王相公、刘中书等几位相公都来了,还有数位御史和谏议大夫。对了,权少保也来了。”
说到这句时,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杨變。
好嘛,执政的相公们且不提,谏议大夫她实在太熟悉了。
“去福宁殿。”
.
元贞坐上肩辇,其他人随行在一侧,很快就到了福宁殿。
此时的福宁殿,一改往日这个时候的寂静,殿内一片灯火通明,殿外每隔一段路就站了两名内侍。
还未进殿,就听得里面传来的振振有词。
“……公主身为皇女,不知谨言慎行,处事高调,惹来妓子效仿,以至于人群轰动,发生踩踏……”
这些话有些耳熟了。
元贞侧首,和看过来的杨變对了个眼神。
“秦台谏,你先停停,难道现在不该是追究为何发生会这等事,发生此事时负责巡守的禁军在哪儿,怎么总抓着一个妓子说事?”
“难道此事与元贞公主无关?不是因为公主处事高调,何至于引来妓子效仿,酿出这场祸事?臣早劝谏过圣上,皇女当谨言慎行,恪守女德……”
“你们……”
马安福垂首走进去,打断了里面的说话声。
元贞紧随其后。
“爹爹!”
“圆圆!”
穿着深蓝色常服裸着发髻的宣仁帝,显然是被人突然请过来的。见到元贞,他明显松了口气,招手道:“快,过来给朕看看,可是伤到了哪儿?”
元贞走到近前,径自半垂着脸,也不说话。
宣仁帝看女儿——
虽披着披风,但难掩狼狈之色,发髻乱了,脚下的鞋也不对,一看就是民间之物。再看看手,上面还有些脏污和蹭伤。
“还有哪儿伤着了?”
“女儿无事,幸亏当时遇见了杨将军……”
宣仁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让内侍搬来一张椅子,见元贞坐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