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处,情报科办公室。
靠在沙发里的沉鹏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指针指向凌晨一点十五。
沉鹏缓缓站起身,一旁立即有人递上一块儿热毛巾;他接过来擦了擦脸,随手将毛巾扔回去,对始终垂手站在一旁的庞宣沉声说道:
“通知下去,出发!”
庞宣答应一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沉鹏跟着迈步走向门口,可刚走出两步又停住,反手抽出腰间的手枪仔细检查了一遍性能状态和子弹数量,想了想,又转身走到自己的办工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取出一支十分小巧的勃朗宁M1903式手枪,弯腰藏进了靴子里。
小心谨慎,已然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五分钟之后,沉鹏和庞宣率先乘坐一辆庞蒂亚克出了特务处的大门,随后大约有二十多人或步行、或骑自行车随后跟上,分别朝不同方向离开。
与特务处的院子仅有一墙之隔的旅馆里,吴四海身体死死贴在墙上,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那些人影迅速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距离那个女人离开的时间已经过了近三个小时,他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在这三个小时当中,吴四海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别说是睡觉,就连在椅子上安静的坐一会儿都坐不住。
为了避免走动时会发出脚步声,他早就脱了鞋,用枕巾和外套包住脚,来来回回的在这间并不算大的屋子里来回踱步。
从窗口到床边,单就这条路线就已经被他走了几百次。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害怕了,甚至有几次还出现了幻听,总觉得楼梯上有人正在上楼的脚步声。
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他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
可是,他都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甚至连个名字都不知道,除了老老实实的等在这里,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他很后悔没有向那个女人要个能够在紧急情况下与之联系的电话号码,虽然他清楚的知道对方绝不会给。
可总该试试的,万一给了呢?总比现在这样惴惴不安的在这间屋子里像傻瓜一样等着好吧?
而此刻,与他有着同样心情的,还有一个人,一个原本不应该出现这种情绪的人-----郑耀先。
至少在半个小时之前,他还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点燃了烟盒里面的最后一支烟。
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他应该在那个时候向沉沛霖汇报有关汪曼春的事情的!
因为在他得到沉鹏的通知赶到特务处的时候,在大门口遇到了匆匆离开的汪曼春。
不过只是背影,汪曼春并没有看到他。
当时他心里正在盘算沉沛霖突然要开会的原因,因此这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
可现在看来,这绝不是巧合。
或者应该这样说:在特务处里,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巧合!
汪曼春作为档桉室的主任,除非是沉沛霖授意,否则绝不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特务处,哪怕只是离开的背影。
更不正常的是,还碰巧被他给看到了。
一直以来,郑耀先对于这个看似风搔随便的女人都十分警惕,因为他知道那都是汪曼春刻意表现出来的伪装。
对于这个女人,他只能用“狡诈如狐”这四个字来形容。
在不正常的时间出现在不正常的地点,而且还是在那么不正常的情况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而且他敢断定,这一定是沉沛霖安排的。
难道……这又是一次针对自己的试探?
可理由呢?
从察哈尔回来的飞机上他就一直在仔细回想有关小岛枫被转移走的整个过程,反复确认其中是否存在逻辑上的漏洞,但却并没有任何发现。
可他却忽略了自己在沉沛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