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距离纪宅仅有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余子濯双手托在方向盘上,望向前方的眼神空洞又呆滞。
他好似已经在原地停了很久。
他依稀记得,他要去一个地方,但不知怎的,他突然大脑一片空白无论他多努力回想,也记不起分毫。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他要去哪里,要去见谁
“爸爸,爸爸~”
奶呼呼的小嗓音自后排响起。
余子濯神色一震,转头看去,看到余景阳的瞬间,他眼里空洞渐渐褪去,转而浮现出些许光彩。
“爸爸,你不舒服吗?”
余景阳刚刚睡醒,他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着余子濯。
呆滞的大脑随着余景阳的询问开始运转,余子濯略有几分吃力地从大脑中抽调出属于余景阳的记忆。
是了!
他记起来了。
余景阳是他的儿子。
他是傻了不成?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要很费力才能记起。
这一认知,令余子濯后背倏地冒出一
层冷汗,恐惧感如同一张细密的大网,铺天盖地地朝他涌来。
他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余子濯紧咬着后槽牙,以遏制恐惧:“景阳。”
“爸爸。”
看出了余子濯的不对劲,余景阳解下他的专属安全带,小小的身躯从后座爬了过来,张开软乎乎的手抱上余子濯。
“爸爸,我在呢。”
真真切切的触感仿佛将余子濯从‘空中’拽了回来,令他有了几分脚能落地的安全感。
“景阳。”
“爸爸。”
“景阳!”
“爸爸。”
“景阳!!”
余子濯一声比一声激动,余景阳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句句回应:“爸爸,是我,我在呢,我在陪着你,不怕不怕哦。”
“嗯。”
余子濯紧紧抱着余景阳,像是要把他小小的身躯揉进身体里,以获取安全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过了好久。
余景阳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拿小胳膊支着身子,茫然地望着余子濯,询问道:“爸爸,咱们还没到吗?”
余子濯一怔。
“到哪?”
“我们不是说要去看戚然姐姐吗?”
“戚然姐姐?”
余子濯把这个名字反复咀嚼,半晌才勉强记起,随即更加错愕:“我们今天是要去看戚然姐姐?”
“对呀!我好久没见过戚然姐姐了,你说要带我去。”
余子濯沉默了。
他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不会是得绝症了?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余子濯心神不定,被吓了一大跳,他恍然看
向手机。
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来电提醒赫然是戚然。
他深吸一口气,举止迟疑地接通电话,电话刚接通,戚然的声音响起:“余子濯,你不是要带余景阳过来吗?怎么还不到?你们现在在哪?还要多久能过来。”
戚然的声音微微颤抖,语气急切。
像是很努力想要确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