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别多礼了,你把你对于浊河改道的想法及方案说一说。”
丁广申微躬着身,严肃的说道:“皇上,臣觉得治理浊河的关键在于通过修建堤防、疏通河道、改变河流走向等几个方面治理浊河。”
秦逸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丁广申继续说道:“不瞒皇上,臣的老家就在浊河附近,所以臣深知浊河如果决堤所带来的危害,而近五年,浊河两次小规模的决堤就造成了附近三千多人的死亡,财产损失更是不可估计,所以,臣想如果浊河大规模决堤,那后果不敢想象。”
“如此,臣就想如果将浊河澶州商胡埽决口,河道向北迁移220里,”丁广申在舆图上点了点:“经大名、馆陶、临清、夏津、景县、东光、南皮,由青县入沧海。“
秦逸看到丁广申所点的几个地方全是人烟稀少,地势低缓的地方,确实算是改道的好路线。
而河流的最终归宿就是海,浊河能入沧海也是最好的选择。
他回忆了一下在几个世界看过的史书,几次的浊河改道最终也是流入沧海。
“爱卿这不是近来想的,而是早有此想法吧?”
“回皇上,臣小的时候就见过,浊河决堤时的触目惊心,受灾后浊河淤泥带给百姓土地的危害,受了灾的老百姓跪在地上那种哭都哭不出来的悲痛,更有甚者……”
他说到这,声音有点哽咽,平复了下心情才又继续:“更有甚者,他们因害怕浊河的灾难,把未婚的少女送给了浊河。”
那少女中的一个,是他年少时曾经喜欢的姑娘。
两人青梅竹马,早就约好,待他考取功名后便娶她进门。
可他去府城赶考,他喜欢的姑娘却被选出送给了河神。
当然,这并不是第一次,每隔三年村里就会选出一个姑娘,凤冠霞帔,吹吹打打的送去给河神,希望河神能佑得村子平安。
他于此事,虽知不对,但也有心无力,就算找来了官府,官府也是不管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一年,那在府城等着放榜,拿到秀才名额兴高采烈的回去让他爹帮他找媒人上门提亲时,得到的却是,他喜欢的姑娘嫁给了河神。
多年过去了,他也早已娶妻生子,可对于当年的事他始终无法忘怀。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他拼命读书,就想着有朝一日考了功名得了官身受天子看中,然后,从根本上解决掉浊河的这些问题,不要再有无辜的姑娘葬送浊河。
要问他恨吗?
初时,他也是恨的,恨浊河带来的痛苦,恨百姓的愚昧无知。
后来,想到浊河的灾害,却觉得他们又可怜又可恨。
秦逸听到这话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时候的人比较封建,神神鬼鬼倒成了他们的信仰。
他垂眸看向一桌子的折子,大部分都是没个正事的,只有少部分才是实事。
看着这些折子,他不禁想到,是不是因为朝廷不可信,国/家不可信,所以百姓才从神神鬼鬼身上找些信仰。
如果说刚开始的他是为了任务。
现在,他好像有点想要改变什么。
就比如,让国/家成为他们的信仰,让国/家成为他们的依靠。
他将目光转向丁广申:“这事你有几分把握,几年能完成?“
丁广申正色道:“皇上,这事臣有七分把握,三年内能完成,不过……”
秦逸说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别支支吾吾的。”
丁广申踌躇了一下道:“皇上,历来这种事情都是强征徭役,臣有心解决浊河的问题,可又怕强征徭役会对百姓家庭有所影响。”
徭役是一种无偿且苛刻的劳动。
时间短还好,这三年时间他真怕家中就只有一个劳动力的,来服徭役会拖垮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