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你担心,我……近来感觉身体里有第二个意识,他时常在白日出现。”
王二妮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到了阎罗,张仁的前世身。
张仁也叹道:“在他有意识的时候,我虽意识清醒,却无法控制身体,我很担心他对夫人做出什么事来。”
他只是个凡人,体内多出来的意识也不可能凭空生出什么大神通来,张仁的担心是……这不属于他的意识会冒充自己,然后做出可怕的恶事来!
张仁只要想想,就觉得脑门冒火,他和王二妮想得一样,认为是阎罗在他的身体里,虽然有前世今生一说,可前世是前世,怎么能任由他和夫人相好?
王二妮许久没有说话,张仁反客为主拉过她的手,抱她入怀,叹道:“若是夫人想和他说话,我明日不出门就是了。”
王二妮脑袋扎在他怀里,很久才道:“我明日……劝劝他,已死之人,占活人身体做什么。”
张仁深深叹息,他其实知道,夫人对那个阎罗有感情,只是不愿意提及,那毕竟是他自己。如今得了这一句,心头又泛甜,又刺疼,喜的是夫人对自己感情更深,疼的是夫人既爱那阎罗,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必然很伤心。
前世今生唯一而已,为何偏偏分成两个,要让夫人难过呢?
一夜辗转,张仁在清晨时感受到了熟悉的身体不受控,他看了一眼躺在身侧的王二妮,掀开被褥起身,张仁的意识大叫着让他把被褥给夫人盖好,站在床边停顿片刻,才生疏地伸手,想去拉上被褥。
王二妮却睁开了眼睛,按住了张仁伸过来的手,坐起身来,轻声道:“你已经不是张仁了?”
控制着张仁躯壳的意识微微怔神,眸光轻移,点了点头。
王二妮犹豫片刻,才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那日……算了,你既然已经死了,又何苦来占我夫君肉身,早日投胎,重新做人不好吗?”
那意识沉默,王二妮拉住他的手,把他带到床边坐下,忽然靠在他心口,哑声说道:“你舍不得我是不是?我一直很后悔,没能亲口告诉你,我……”
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王二妮的脸颊,很快收回,这才说出了第一句话,“我不是阎罗,抱歉。”
还靠着他心口的王二妮僵住了,眼中微微的水汽也干巴巴凝结在哪里,一时看着张仁熟悉的面容,不知所措。
那意识叹了口气,张仁在他识海里的怒吼被他压下,感到精神体安静了下来,才又看向王二妮,将她靠过来的身子扶正,这才叹道:“也许太山提过,我也是此身前世,名为荡魔。”
王二妮坐正,离他远了些,就听荡魔轻声道:“我沉睡万劫,醒来时身在地府,前段时日阎罗重归太一,我便知自己也快了,因为地府实在无趣,我就想着主动归一也好,没想到……”
没想到阎罗已经撑得张仁够呛,至今没有完全归一,他这一来,直接噎住了。
这些话王二妮很难懂,因为她这边得到的信息不全,只能勉强判断,也许前世意识都是要慢慢归于今生的。
荡魔瞥了一眼王二妮轻薄的睡衣,眼神飘移几下,又道:“我无意介入你们夫妻之间,所以每日跟着本体出去看看铺子,钓钓鱼,也从未想过折返归家,刚才……我是想着不好与你同床,准备离开卧房的。”
王二妮缓了口气,说道:“那你何时会消失?”
这话倒是不大客气的,不是阎罗,那就等于陌生人,张仁被一个陌生前世占了身子,她的态度当然不那么好。
荡魔犹豫片刻,道:“也许一两年吧。”
有阎罗的前车之鉴,他实在不觉得自己能撑多久,何况他也并不像阎罗那样渴望活着,因为他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