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越来越痴傻了,他的话都说不利索,只是他的爱一刻不停的滋长,嫩苗没有破土就烂了根,廿什川就是这样的存在,昆仑总是惋惜。
资浥铭总是惋惜——他本不应该如此。
“我想,我是得告诉你了。”
“嗯,大姐,我在听呢。”资浥铭垂着眼睛,看着廿什川的筷子夹来的青菜,声音轻轻的:“我在听。”
“你是见过他了。”
“谁?”朔洄投来目光,眯着眼看资浥铭。
“见过。见过了……三无枝。”
白伊泽似乎是吸了一口冷气:“嗯……他呀,是啊,是该见过了……小十二呢,你过得怎么样呢?”
朔洄惊讶了一下,他应该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提名,毕竟在大以前,小十二永远是被小十一拉走闲逛躲避开无聊问答的人,他垂下眼睛,点点头:“很好。”
再次沉默了好久,朔洄抬起头:“我过得很好,比四哥过的好……我没什么压力,没什么值得深究的过往,我比四哥轻松的多。”
廿什川一边嚼着饭一边眨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在座的三人一句一句的“问候”,眯起眼睛:“我也过得很好,我遇到了很多好人啊,还找到了四哥和大姐呢。”
“小十就和大姐一起住吧。”资浥铭喝着汤,淡淡的看着廿什川:“别给大姐捣乱,要帮大姐做事,不要让大姐哭,四哥会经常来看你的。”
廿什川往嘴里塞了好多的饭,痴傻的眨着眼睛,腮帮子像是囤食的仓鼠一样鼓的老大,饭菜顺着合不拢的嘴掉出来,他捂着嘴,吐倒在餐桌下。
三人安安静静的仍旧坐着,只是朔洄的脸色变的不是很好,他只看了看垂着眼睛默不作声的白伊泽,期间连正眼都没有给资浥铭,他站起来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小十。”
廿什川痴傻的笑着,用纸巾擦干净嘴,跪坐在地上收拾着自己的呕吐物,一边收拾一边笑着。
“小十……”
“我听话,我知道的。”
白伊泽捂了一下眼睛,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态,她站起身,静了几秒,上去了二楼。
资浥铭看着碗里的半碗汤,蹲在地上帮廿什川一起收拾,动作轻轻的,敛着眼睛,无喜无悲。
“别给大姐捣乱,要帮大姐做事,不要让大姐哭,别给四哥捣乱,要帮四哥做事,不要让四哥哭。四哥会来看我的。大家都会来看我的。”
廿什川按着资浥铭的手,眨着眼睛:“对不对?”
“对。”资浥铭不敢看他泛红的眼睛,他躲避着,像是躲避着多年的血脉联系,他只轻轻的说话:“大家都会回来的,大家都想着小十呢。”
“嗯嗯,我知道的。”廿什川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笑呵呵的看着资浥铭:“四哥,我做梦了,我梦到了一颗好大好大的种子,我们都在那里,我还做了一个梦,在顶高顶高的山上……是啊,四哥,那个小屋还在吗?”
“还在,全都在。”
“嗯嗯,我知道的。那里还下雪吗?”
“还下。雪莲都在,小龙也在,日月池也在。”
“嗯嗯,我知道的。”廿什川坐到桌子上,把那半碗汤续了新的,热乎乎的冒着热气,他捧起这碗汤递给一脸麻木的资浥铭:“四哥一直在乎着呢。”
资浥铭的脸部扭曲了一下,他点点头,手指有些发抖的接过这碗汤,迅速的苦笑了一下:“嗯……在乎着呢,四哥一直……”
“一直在想办法呢。对吧?”
“对……在想着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