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愚脑子里刚走了一遍尤老将军的生平,沮丧的心情还没恢复,此刻瞧见这更大更雄伟的雕像,心情莫名烦躁。
没完了?
真要让自己一路悲伤,哭死在上山的路上?
“这又是谁?”
张若愚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小电驴,以示尊重地望向那硕大的雕像。
尤韵撇嘴道:“还能是谁?比我爷爷更厉害的大人物呗。你没看他雕像更大,海拔更高?”
张若愚不耐烦地瞥了尤韵一眼,后者耸肩道:“姓李,刚才那位李老爷的堂哥,活着的时候,在山上可是掌控雷电的大人物,比我爷爷还厉害。”
“看的出来。”张若愚微微颔首,深深看了眼那起码比尤老将军高了好几米的巨大雕像。“他真的好大。”
尤韵闻言,却是冷笑:“这雕像他全程参与,光是设计图纸就推翻了七八版,能不大吗?”
“还挺不要脸。”
张若愚启动小电驴,歪头点了根烟。
“人家说了,拼死拼活一辈子,没捡着吃,没捡着喝,还不能留点虚名?”尤韵阴阳怪气道。“总不能白忙活吧?”
“这话在理。”张若愚感同身受。
二人继续前行。
陆续又有几座雕像映入眼帘。
大小各异,倒不是越往山上走越大。
李家堂哥的大,完全是他个人对巨物情有独钟。
山上这些雕像,张若愚有些烂熟于胸,有些不太熟。
但看了雕像下镌刻的生平简介,立个雕像不过分。
“你爷爷的雕像,就在山脚,尺寸最小,用材也一般,连生平简介的文字,也就寥寥几笔…”
张若愚若有所思地看了尤韵一眼:“你在山上应该混的也很一般吧?”
尤韵抽了抽嘴角,嘴硬道:“山上某些人的爷爷,连雕像都没有呢。”
“你要跟混的差的比,那你确实混的还不错。”张若愚微微点头。“心态好,也是一种本事。”
尤韵闷哼一声,努嘴道:“到我家了,我那个混的很一般的父亲亲自设宴,张将军愿意纡尊降贵,吃顿简简单单的野味吗?”
前方坐落着一栋占地面积极广的院子,前后戒备森严,看着造型古朴,实则高科技含量十足。
“来都来了。”张若愚薄唇微张,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异色。“我就降个贵吧。”
说罢,张哥提了个醒:“跟你爸说,我只喝台子,只抽华子。菜肴按国宴摆盘,冷盘热盘没摆到位,我拒绝动筷。”
尤韵一脚把小电驴踢翻在地,挥挥手,亲自带路。
从这院子的痕迹来看,平时院子里的安保系统基本达到三大院级别,但张若愚一路走来,却没遇到几个人。
偶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也没跟张若愚正面打招呼。
前北莽少帅张向北出了名性情高冷,别人不主动搭话,他不可能热脸贴冷屁股。
哪怕到了这建国前就拥有恐怖影响力的山上,张向北也保持高冷人设。
跟着尤韵进主屋时,耳尖的张若愚还听到了那几个形迹可疑的家伙小声嘀咕。
“装什么装?瞧给这小子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山顶那雕像复活了呢。”
“就算是山脚尤爷复活,他见了不也得跺脚敬礼?现在的年轻人,真他妈没素质,看看以前那个大智,哪次见了面不是拱手问好,还递烟喊哥?”
张若愚还没进屋。
大堂内便响起一把爽朗而洪亮,却莫名透着一股子闷骚的嗓音。
“张将军莅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