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这辈子都忘记不了,一年前那一天所发生的所有事。
衣裳破碎,暴露出的皮肤上满是伤痕,浑身沾染着数不清血迹。
他是傲立在沙场之中的惨胜者,是唯一能够站到最后的寸头男人。
“哈……哈……”
那时候,寸头男人接连不断的喘息着,顶着充斥血丝的眼眸。
无人可以伴他左右。
寸头男人趴在地上,沾染着血污的手指疯狂在碎尸间来回扒着。
“不,不会死吧。”
“你一定,一定还活着……”
他不知道用了多久,在战场的遍布尸体间来回寻觅着流氓男人。
那一天,朱雀遭遇玄武的埋伏,几乎全体覆没。
是蒋俊豆在最后一刻用肉身冲了出去,给了叶轩逃命的机会。
换句话说,他用自己的命,换来叶轩的命。
看着流氓男人拿着枪支冲出战壕的模样,寸头男人疯了般嘶吼着他的名字。
可回应给他的,只有耳畔无尽的敌人炮火轰鸣。
他不知道,流氓男人还能不能活下去。
是流氓男人吸引住对方所有的视线,给了寸头男人绕到战场后方的位置。
残忍的匕首每次扬起时,便是多少条人命的消逝。
寸头男人他——
没有
逃走。
不可能逃走……
绝不可能逃走!
他化身成埋藏在战场中最为残忍的阴影潜伏者。
仅凭着——
一人,一刃。
上千敌人,一整只精锐部队。
从内部开始不断崩塌。
然后。
一一尽数瓦解。
他是神话,是传说。
只是,那又如何。
这个战场绝唱,是流氓男人用肉身作为敌方吸引战火的情况下,才创造出来的。
换句话说——
是流氓男人用自己的命,给他塑造了一场凄美杀戮舞台。
兄弟。
两个字,看似风清云淡。
可若未曾经历过战场厮杀,未曾经历过绝望境地。
谁人又能理解这两个字背后的真正含义?
一轮昼夜的战争结束,寸头男人疯了般在荒漠残尸间寻觅着流氓男人的身影。
寸头男人跪在沙场间,头重重砸在尸体堆中。
满是鲜血的拳头,一下,有以下,疯了般砸着血腥大地。
两行血泪,顺着脸庞流淌而下。
“滴答!滴答!”
血泪破碎在无尽尸堆之中,混杂在早已凝固的血痂之中。
伴随着血泪讥讽般的碎裂,狰狞而尖锐的痛苦嘶吼,成为空荡荒野间唯一的撕裂声音。
“不会死的,对吧。”
“说好了
啊,还要,还要一会回乐尚市的。”
“我草你吗的,难道你要把我们所有约定好的一切都抛弃掉吗?!”
那是叶轩离开乐尚市以后,第一次彻底崩溃。
他感觉,天塌了。
裂开伤口沾染鲜血的五指在从死人堆中扒了不知道多久。
甚至,又过了一轮白昼。
残破月光下,无尽死人堆中才算浮现出流氓男人的模样。
没有任何多余话语。
寸头男人不断下落的血泪,早已证明出一切的崩溃。
他抱着奄奄一息的流氓男人,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