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说起话来不清不楚的,但有一点狐三娘和韩念是听清楚了, 她身后的那位老先生是个大夫, 是来帮薛采看病的。
薛采礼貌的笑了笑, 道:“不必了吧……”
话音刚落那大夫就背着箱子道:“什么叫不必?生了病看大夫,这有什么好推脱的?我女儿刚才都说了, 不收你的钱。”
薛采皱了皱眉头,一旁的狐三娘拿了个凳子过来道:“大夫,您坐。”
薛采瞪了她一眼,大夫毫不见外的坐下,将箱子放在桌子上对薛采道:“虽说医者父母心,但若是这病患自己不放在心上, 老夫一般也是不强求的。”
薛采心说既然这样你坐在这儿干嘛, 只听大夫看了韩念一眼,叹息一声道:“只是你尚有幼子需要抚养,老夫最看不得孩子受苦……”
说着他就将垫子放在桌子上, 对薛采道:“愣着干什么?把手拿上来。”
薛采脸上抽搐了一下, 看了韩念一眼, 然后将手放了上去。道:“大夫您贵姓?”
大夫身后的女孩道:“我家姓桂,你就叫桂大夫吧。”
难怪药铺的名字叫桂枝堂, 薛采点了点头,就去瞧那桂大夫。桂大夫给薛采刚号脉不久,脸色就是一变。薛采赶在他前头对韩念道:“吃饱了吗?”
韩念捧着碗看着他,薛采道:“没吃饱待会儿再吃,你先进屋。”
韩念不说话也没走, 就这么看着他。薛采对狐三娘道:“把他送屋里去。”
狐三娘应了一声一把将韩念抱起来进了屋,薛采这才对桂大夫道:“您说吧。”
进了屋子韩念立刻贴在门上往外头瞧,狐三娘拉着他道:“乖,你爹有事呢,你……”
韩念猛地瞪了她一眼,低声道:“闭嘴!”
狐三娘一愣,第一个想法是这孩子居然开口说话了。第二个想法就是,他居然敢凶我?小兔崽子我拿你爹没办法,我拿你也没办法吗?
那桂大夫深深的看了薛采一眼,半晌叹了口气道:“老夫……无能为力呀。”
这可把桂姑娘给吓了一跳,“这什么意思?爹,他到底什么病呀?你医术这么高明,怎么会无能为力呢?”
桂大夫就是摇头,看向薛采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屋子里头的韩念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桂大夫的表情以及摇头的样子他是看清了的。当初他娘去世之前,大夫也是这样一副神情。
薛采的情况狐三娘一早就清楚,是以此刻她对外面的情况并不好奇,反而对韩念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脸色这么差?”
薛采送走了桂大夫父女俩,转身朝着房间的方向道:“好了,出来吧,接着吃饭。”
韩念推门出来,院子里薛采的神色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仿佛刚刚那大夫父女俩根本没来过似的。薛采在椅子上坐下,拿着筷子道:“快吃吧,鸡汤凉了就不好吃了。”
韩念低头看着砂锅之中漂着一层油花的清亮鸡汤,黑着脸一言不发的转身跑进屋子里将房门关紧。狐三娘咽下口中的鸡肉,茫然的道:“他怎么来?”
薛采明白了什么,对狐三娘道:“吃你的饭吧。”
狐三娘:“他不吃饭你都不管他吗?”
“你懂什么?”薛采低头吃饭,“男人都需要有一点自己的空间。”
狐三娘简直莫名其妙,一个还没有自己一半高的小屁孩,算的哪门子男人?
到了吃完饭的时候韩念也没出来,薛采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喊了两声韩念没出来就不喊了,自己坐下吃饭。狐三娘看不下去了,“他是你儿子耶,你都不管他呀。”
“他不想吃,我还能给他塞进去吗?”薛采一脸非常看得开的表情道:“他早晚会长大的,我又不能管他一辈子。”
“你……”狐三娘简直都要气死了,跑过去敲门,“少爷,吃饭啦,再不出来好吃的就要被你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