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了嗓子后,黛玉觉得好些了,她低头瞧着自己身上盖着的大红色绣鸳鸯锦被,苦笑一声,道:“日后不必再叫姑娘了。”
紫鹃闻言便改了称呼,又怕黛玉心里还是不自在,便劝道:“过去的事终究都是过去的事了,太太既进了慕家的门,也是开始新的日子了,自然该往前看才是,没必要再念着从前的事不放了。”
紫鹃伺候黛玉多年,很是了解她的心思,这些年了紫鹃都想着老太太既在,姑娘必然是出不了贾家门的,谁知变故横生,但那些事不是她一个丫鬟能左右的,她能做的不过是劝姑娘放下过去,过好如今的日子。
黛玉沉默不语。
房门被人推开,琥珀端了才熬好的药进来,绕过屏风见黛玉醒了,松了一口气:“太太昏了这半日,可要吓死我们了!”
琥珀本是贾母的大丫鬟,黛玉出嫁前,贾母不放心,特意将她给了黛玉,作为黛玉的陪嫁丫鬟嫁到靖国公府来,不过因着紫鹃伺候了黛玉多年,和黛玉情谊更深些,依着黛玉的意思,她身边的人仍是以紫鹃为首。
琥珀将药递给紫鹃,口中说着话转身又要出去:“得去同爷回禀一声,太太醒了。”
黛玉露出不解的神色来,紫鹃解释道:“府里的嬷嬷说,爷觉得下人们管他叫老爷叫的他老了,听不惯,管家便命人将老字去了,只让我们称爷。”
黛玉听了这话没什么别的反应,只淡淡点了下头。
紫鹃拿着药碗喂黛玉吃药,一碗药将将吃完,房门再次被打开,见到来人,屋里的丫鬟们急忙行礼。
见此情形,黛玉便知道是谁来了,她顿了顿,偏了下头,看着青色的衣角绕过屏风,在能看到自己的地方停下。
这个声音对于黛玉来说还是陌生的:“醒了就好。”
听起来有点冷,黛玉想,虽然没听他说过几句话,但他说话似乎总是这个语气,冷冷淡淡的,让人不自觉就会觉得害怕。
黛玉拉了拉滑到胸口的被子,没有看向来人,垂眸盯着紫鹃手里的药碗,迟疑着道:“多谢,费心了……”
新婚第二日她病的这样重,传出去倒像是慕家怎么折磨新嫁娘了……
虽然算起来,这座国公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除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黛玉自己了。
但是……
慕泽道:“无妨,你安心养病便是。”
听起来是关心的话,可惜说话的人脸上没有关怀的表情,语气更是丝毫不温柔,让人听不出宽慰之意。
黛玉道:“嗯。”
两厢沉默片刻,慕泽道:“你歇着。”脚尖一转欲走时又回头补上一句:“有事让人来叫我。”
黛玉道:“嗯……知道了。”
等门再次被关上,黛玉才抬起头来,神色暗淡的让人移开身后的软枕,缓缓滑入被子里。
紫鹃端着空了的药碗,愣了一会儿,让人收拾了下去,自己依旧守在黛玉榻前。
丫鬟们互相看了看,虽觉得这新婚的两口子看着实在很别扭,但紫鹃这个黛玉向来最亲近的丫鬟都不敢说话,更别提别人了。
晚饭时,慕泽又来了一趟,当时黛玉正睡着,慕泽只看了一眼就走了,并没有多说旁的话。
紫鹃觉得奇怪,直到次日慕泽再次来看黛玉,紫鹃才回过味来,这还真是给自己安排了每天都得来看黛玉两次的任务啊?
这未免太……紫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更担心她们太太了。
黛玉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容色淡淡的在慕泽来时说上两句话,大概就是慕泽问她身体可好,让她好好养病,她回句多谢费心之类的客套话,丝毫没有新婚燕尔的缠绵之意,对于慕泽来或者不来,黛玉也没有显露出高兴或是不高兴的意思。
慕泽亦是如此,他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对待新婚妻子,倒像是坐在帅帐里发号施令,他一来,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