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到这些还算聪明,但是沐家岂能与我柳家相提并论?此事我与你父亲已经商定,也已请示过你祖父,你只管安心待嫁即可。做母亲的总不会害你。”
若说先时还有奢望,可听闻连祖父也已经颔首,柳妩便知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柳大夫人交代完离去,屋中徒留柳妩形单影只,难道她此生注定要嫁给王奕不成?王奕那人表面看似温和有礼,可是据她所知,为他倾心私会的女子不止一二,沐家那沐清菀便是其中之一。她柳妩人品样貌无一不是上乘,为何却要委身于这样表里不一之人!
安远侯府清晖院。
“小姐小姐,外边风声又变了!”
赐婚的圣旨下了以后,珠玑最热衷的便是日日跑去接上听说书、听闲话,听完再回来说给沐清溪听。久而久之,倒成为清晖院里一项特定的活动。若是一日不听,便觉得少了什么。
“今儿又是什么?”
珠玑清了清嗓子,学起路边听来的腔调,“听说啊,那侯府小姐生的貌美如花,比下凡的天仙还要美上几分,景王殿下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得知王家和沐家有婚约之后更是觉得遗憾万分。于是,那王家上下揣测王爷之意,忙不迭地去沐家退了婚,这才让景王殿下如愿抱得美人归啊!”
话一说完,屋子里响起一片哄笑声。先是退婚,再是赐婚,事情转折太过戏剧化,街头巷尾谣传本在情理之中。沐清溪也跟着笑,可心底更多的是觉得不对劲。
这流言话里话外竟是把王家摘得干干净净,王家退婚乃是摄于景王之威,不得已而为之,景王则变成了逼迫臣子抢人未婚妻的恶霸,而她沐清溪就成了挑起事端的红颜祸水。这已经不是闲言碎语的玩笑,而是泼人脏水的污蔑了。
从言论本身看,得利最多的是王家,从忘恩负义的退婚小人,摇身一变成了被权贵欺压的良臣。是王家故意引导,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取纸笔来。”沐清溪回到书房,将这几日的流言走向写下来细细看过。或许是因为跟赵绑在一起之后多了危机感,她总觉得但凡牵扯到赵的事都绝非偶然。既然她想不出,那就写清楚告诉赵吧。若是无事,就当看个乐子,若是有事,也算给他个提醒,免得措手不及。
赵这几日并不轻松,“扎尔扎”和“娜多雅”回到北狄之后,北境边疆势必不会太平。如今快到秋收时节,在和谈中没能讨到好处的北狄极有可能恼羞成怒再起战端。承安帝也明白其中的道理,这几日一改之前的闲散,日日召赵入宫商讨北境局势。放眼如今的大梁朝中,能够胜任主帅一职的武将寥寥无几。
自先帝起,烈帝亲自掌兵,烈帝薨逝后有安国公沐骏掌兵,沐骏去后,主帅一职便落到了赵身上。承安帝看着赵恭身退出殿外,想起他所问的话再次陷入沉默。
“敢问皇上,虎符安在?”
这个问题自沐骏死后就一直在困扰着他,而大梁军队自沐骏去后也真正开始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行军风格,只因他这个皇帝手中无虎符。
这个消息,除了仅有的几个人以外无人知晓,这也是横在承安帝心头的一块大石。历朝历代的皇帝,虎符皆是牢牢在掌握之中,他的兄长烈帝更是亲掌虎符上阵杀敌。而到了他这里,虎符遗失,边疆将领可不见虎符只听圣命行事,虽然一时看去没什么,可时日一长,最容易军心不稳被人钻了空子。
当年沐骏身死,身上本该携带虎符才是,可是他的人却没有找到。这三年来他多方派人打探,甚至派人监视沐家和沐骏遗孤却均无所获。若是不在沐清溪身上,那么虎符极有可能还在沐家。
如此重要之物,沐骏会放在何处?
赵出宫之后径直回府,方才乾清宫一番对答,既是叔侄闲话更是君臣博弈。承安帝要的是他忠诚不二,可心中却又时时忌惮他的身份。而他要做的,就是让承安帝选无可选,只能将兵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