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堵死沐庞氏是不会死心的。余光瞥见锦绣跟在身后欲言又止,沐清溪才想起她和赵的事似乎还没跟身边的人提过,也难怪锦绣会露出这种担忧的神情。只是眼下还要应付沐庞氏,只好等回了院子再仔细告诉她。
回到双鹤堂屏退了左右,沐庞氏脸上喜悦的笑瞬间消失不见,变脸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溪姐儿,你何时与景王殿下这般亲近的?竟然也不提前告诉祖母一声,男女私相授受乃是败坏风俗的大罪,你可知错!”
她绷着脸看起来威严得很,沐清溪却早就习惯了,这招对她并不管用。
“祖母此话怎讲?孙女何时私相授受过?自归京以来孙女凡事皆是问过祖母才敢作为,平日里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是一二好友相请也必定回过祖母,一切行踪皆在祖母掌控之下。祖母如此问罪,孙女委实委屈惶恐。”
沐庞氏冷眼看着沐清溪,她明白这个孙女远不如她表面那般驯服,尤其是赐婚这件事更是给她敲响了警钟。赐婚景王是好事不假,可也让她意识到沐清溪远比她想得要能耐,也更大胆。如今尚未出嫁便已如此难以拿捏,他日出了府还怎么指望她多多为侯府谋利?
沐清溪拿定了注意不肯说,再问下去也无结果。沐庞氏想来想去想到了元瑜郡主,素日里也只有郡主与沐清溪亲近,想必沐清溪跟景王之事少不了元瑜郡主从中牵线。
“你这丫头,祖母不过白问一句你倒委屈上了,人越大越是小性,你在家中如此祖母不与你计较,可一旦嫁了人便要学会收敛脾气。不论皇帝为何赐婚,圣旨已经下了,便再无反悔的余地。景王此人面冷心冷,听闻在边关时最是不近人情的,日后你嫁入王府更要循规蹈矩,万万不可肆意妄为惹恼了景王……”
威胁弹压不成便改以怀柔之策了,这番话当真是推心置腹,谆谆教导,只可惜话里话外总有那么点让人听着不舒服的东西。若是她先前对赵不够了解,此时听了“面冷心冷”“不近人情”的话,再想想景王素日风评,恐怕此时就该吓得瑟瑟发抖,梨花带雨向祖母寻求良策了。
只可惜,她伪装不来,只好木着脸听沐庞氏在耳边反复念叨。话里话外无外乎是她家世不足,日后嫁入王府难免会被看轻,景王日后还会有侧妃侍妾,要早作打算。有个强有力的娘家做支撑,就算色衰爱弛景王也会多加敬重……
沐清溪心里发笑,这可真是“好”祖母,赐婚圣旨刚下,她尚未完婚便开始为她描绘起日后失宠于夫君的悲惨日子……若是父亲和娘亲还在世的话,此时大概完全会是另一种反应吧。想到这里,沐庞氏的那些话便入不得耳了。
回到清晖院,迎面飞扑来一只胖乎乎的小团子,紧跟着还有一只白猫一只幼虎,三个小家伙挂在身上沐清溪身形摇摇欲坠险些歪倒在地。怀里的小团子还一脸天真好奇地看她,“姑娘,赐婚是什么?”
沐清溪:……坏了,她如果嫁入景王府,客儿要怎么办?若是留在沐家,沐庞氏定然会以他作为要挟,那她岂不是又要重走上辈子的老路?
双鹤堂里,沐清溪走后张嬷嬷捧了一盏热茶过来,沐庞氏闭着眼,眉间皱起深深的痕迹,显然正被什么所困扰。张嬷嬷最是了解她的心思,于是斟酌着开口:“奴婢之见,老夫人不必过于担忧。”
沐庞氏睁开了眼睛,“嗯?怎么讲?”
张嬷嬷指了指清晖院的方向,道:“老夫人怎么忘了,还有客儿小少爷呢。”
沐庞氏心中一紧一松,她倒是真忘了那个小傻子。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还是你想得周到。”沐清溪平日里最看重这个侄儿,明知是个脑子不好使的还当命根子般护着,护着好,护着好啊,就怕她不护着。
沐清溪跟赵的纠葛说起来还是从兰溪村开始的,这个锦绣、琉璃和珠玑都清楚,不清楚的是进京以后发生的事。虽然景王殿下确实多番维护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