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溪走上前,恭敬地答道:“祖母,非是姨母和秦夫人有事,而是清溪有事想请两位做个见证,故而才将她们请过来辛苦一二。”
沐庞氏脸色转冷,盯着沐清溪沉声问道:“溪姐儿,你又有什么事?”
一个“又”字,多少带了警告。沐清溪浑然不觉,道:“祖母且不要动怒,清溪自从回京之后心中有诸多疑惑,比如清晖院里的库房为何被劫掠一空,大小书房里的珍宝玩物一并失踪,就连我的闺阁小楼也空空如也,梳妆台的盒子里竟是连一对耳坠子都找不见。不知祖母能否为我解惑?”
沐庞氏心里一跳,看着沐清溪的眼神越发冷了,开口的声音带了不满,“清晖院里多年无人居住,为免下人偷盗或是经年磨损,其中物什具被收入公中库房,妥善管理。”
沐清溪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原来如此,多谢祖母苦心。先前不知,只当是我不在的时候院子里遭了贼人洗劫呢,既是如此,那不知为何我和客儿回府之后竟无人将其归还?”
沐庞氏被问得一哽,为什么没人提起,一半是因为忘了,一半是因为觉得沐清溪早晚要嫁人,而沐含章不过是个没用的蠢儿。既然如此,那些东西还不如留给沐家。
这话却是不能明说的。
“一时事多,管家有所疏漏也是难免。”沐庞氏木然说道。
把罪名推给了孙管家,沐清溪心下暗笑,若不是沐庞氏和徐氏有意忽略,孙管家有这么大的权力和胆子?这话拿来搪塞她,沐庞氏还当她是三岁的孩子哄呢。
“那就好,我还以为充了公就拿不回来了。”沐清溪故意做出松了口气的模样,感叹道。
她这么一说,沐庞氏后面的话就有些开不了口了。依着沐庞氏的心思,沐清溪既然亲自来讨,又有杜欣和秦夫人在,不给是不行的,但是也不能全给。大房的库房里不乏珍贵之物,尤其御赐之物更多,沐骏和沐清泉屡建奇功,宫中赏赐只多不少,若是把这些东西都给了沐清溪,她日沐清溪出嫁岂不都要带走。
在沐庞氏看来,这些东西,尤其是御赐之物,都是沐家侯府的荣耀,怎能让沐清溪这个女儿带去别家。可是沐清溪这么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讽刺。
“但是清溪你也知道,沐家家大业大,那些物什汇入公中后与公中之物打了混,一时间恐怕理不清楚。你且先回院子里等候,改日我着人清点出来便全都给你送过去。”
一时间理不清,那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理清。沐庞氏这个法子好,慢慢拖着,日后再问也用“尚未理清”四个字就能把她打发了。今天若不是她有备而来,岂不真被她糊弄过去。
她还没说什么,杜氏已经冷笑一声,“大房的人还没死绝,财物倒先充了公,想不到沐家还有这种规矩,这也算奇闻了,秦夫人以前可曾听说过这种笑话事?”
秦夫人依然笑得端庄,她摇摇头,道:“着实不曾听过,今日也算开了眼界。不过,我更想问‘改日’是哪一日,不如定个确切日子下来,想来老夫人贵为侯爷之母,德高望重,应该不会故意糊弄一个小辈才是。”
杜欣和秦夫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嘲讽加挤兑,一个边捧边挤兑,只把沐庞氏架在了火上烤,进退不得,憋得脸色乍红乍白,显然被气得不轻。
归根结底,这事是沐庞氏和徐氏做得不地道,将大房的财物给私吞了。沐清溪又不是那等吃了亏不做声的软柿子,现下徐氏不在,沐庞氏就得一个人面对她的质问。
“这是我侯府家事,陈夫人和秦夫人还是莫要多加指摘得好。”沐庞氏冷着脸,“至于几日,总要先将库房中一应事物检查过,分辨出哪些是……”
“嗤”杜欣不屑地笑,“这可要到猴年马月去喽,清溪啊,你说你祖母不会坑你,可我怎么看着人家不是很想把东西还你的样子呢。要是等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