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和贪念。王夫人原本焦急地心放了一放,她说得对,毕竟是婚约的当事人,她既然知道了,要看婚书和信物也在情理之中,她想。
沐清溪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封锦缎包裹的书信,还有一块镂雕比翼双飞纹饰的玉佩,只不过玉佩只有半块,显然应该有另一块能够与它合二为一。
书信上起头赫然写着“婚书”二字,言明侯府长房之女清溪与王家长房之子奕订立婚约,以比翼双飞玉佩为凭,结尾处签下两家四位长辈姓名,另有见证人姓名。
抚摸着那熟悉的字迹,父亲的铁画银钩,铮铮傲骨,母亲的灵秀婉约,柔情坦荡。一股莫名的亲近感透过纸张将她包围,沐清溪眼圈微热。
当年父亲和母亲订下这桩婚约定然觉得她以后会很幸福吧,她不自禁地想。她甚至能感受到父亲的怅惘,母亲的期许。他们或许不舍,却知道女儿终究要嫁人。既然要嫁,不如嫁个知根知底又有过恩惠的人家,至少女儿不会受委屈。
他们总是希望她过得好,所以,应该不会怪她的是不是?
沐清溪睁大眼,待眼底的热意退去,她回头看向王夫人,若无其事地说道:“清溪有个请求,或许冒昧,但是乃诚心诚意,还请夫人考虑一二。”
王夫人站起身看着她,“你说。”面上毫无波澜,惟有手中起了褶皱的帕子落在了沐清溪的眼中。
“这桩婚事不如作罢。”沐清溪淡淡地说道,甚至脸上还带着点天真又轻松的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把一盆冰水倒进了热油锅。
“沐清溪!你胡说什么!”沐庞氏震惊了,她愣了一下立刻大声训斥。
沐清溪没理她,她看着王夫人,等待她的回应。
王夫人皱眉想了半晌,才问她:“你是认真的?为何?”
“王夫人!她小孩子家家的,说的话岂能作数!婚姻大事由不得她胡来!”沐庞氏抢先说道。
沐清溪迎向沐庞氏,毫不退缩,“若我说话不算,祖母何必唤我过来让我知晓?”
她神色清正,目光坚定,竟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傲气。那一瞬间,沐庞氏从她身上看到沐骏的影子,也同样看到了杜氏的影子,她说不出话来。
“自然是认真的。婚约原为父母所定,清溪本不该不从,然则一来清溪膝下尚有年幼侄儿,立志将其抚养成人;二则,”她看了看王夫人,“王公子想必早已心有所属,清溪不愿做那恶人,更不愿做个可怜人。”
王夫人脸色一红,他儿子那些心思她何尝不知道,如今被个小姑娘当众点破实在叫她没脸。
沐清溪后一句其实多少带了怨气,这桩婚约她不知情多半是因为当时父母觉得她年幼不必早早知道。而王家,王奕若不知道,便是王家刻意隐瞒;若知道还与沐清菀暗生情愫,那么王家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既然如此……”王夫人刚要答应。
“不行!沐清溪你给我闭嘴!”沐庞氏猝然出声,“王夫人,婚约之事自该长辈做主。当年婚约乃是贵府提出,如今贵府说要退婚便退婚,将我侯府至于何地,又将我儿至于何地!王家就是如此报恩的吗?!”
沐清溪心底叹气,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
王夫人一下子变了脸色,她到底是阁老府的儿媳,见惯了场面,面上平静,“老夫人说笑了,退婚一事乃是清溪所提……”
“那你今天来是为什么!”沐庞氏毫不客气地道。
王夫人眉峰紧蹙,为什么?自然是为了退婚。可有沐庞氏先前那番话在,此时再说是为了退婚而来,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沐老夫人,婚约之事却是是我王家对不住,您若有要求尽管提,但凡能够满足,王家定然不会推辞。”王夫人平静地开口,她来是跟公公婆婆商量过的,沐家的条件无外乎财权二字,只要不出格总能息事宁人。
可沐庞氏偏偏不想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