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沐庞氏拿定了主意沐清浪再反对也没人听,这个家只要沐庞氏一天活着就没人能真的越过她当家作主。她现在醒了,人也冷静了,这事也就该好好说道说道了。沐庞氏转身之前又看了脸色潮红的沐清菀一眼,家门不幸啊,心里止不住地想这丫头怎么就不一头撞死,怎么说还能留个清白名声,如今却要拖累整个侯府。
沐清浪自然不知道他自小敬爱的祖母恨不得他的妹妹去死,他失魂落魄地跟着走出去。水是新汲的井水,这么一桶一桶泡下去,妹妹怎么受得了!他不知道的是,沐庞氏不只嘱咐了要用新汲的井水,还怕天热水不够凉,暗地里让紫蝶加了冰进去……
紫蝶去床上扶沐清菀的时候一阵唏嘘,那么冰的水,就算药性没了,人怕是也要坏了。她探手伸到被子里去把人扶起来,却不料伸手摸到一片湿滑的黏腻,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大小姐双腿间竟是一片水滩,床单都被洇了透!
这下子,她可一点也不觉得加冰残忍了。
沐庞氏在上首坐着,正堂里寂静无声,严徐氏自知理亏老老实实站在下面没说话。严章低着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沐清浪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扑上去啖肉喝血。
一片长长的死寂,伺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急匆匆地脚步声传来,徐氏从外面进来,满脸不耐烦,“老夫人唤我何事?儿媳还要送客!”
这话却是对沐庞氏中途离席的不满,托孙管事办事得力的福,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沐庞氏没理她,目光凉薄不知落在何处。屋里其他人也没做声,徐氏扫视一圈,发现了安静如鸡的严徐氏和衣衫不整的严章,这才渐渐意识到不对。
“你们怎么在这?”她惊讶地问,忽然眼中一亮自觉抓住了什么,捂着嘴娇笑,“老夫人,妹妹和章哥儿不在前面怎么在这里?咦?对了,席上也没看见溪姐儿,她人哪儿去了?今日来了许多京中贵妇,她也到了年纪,儿媳还想着带她认识认识呢!”说着还故作样子东张西望地找人。
沐庞氏闻言眉目一动,看向徐氏的目光多了审视的意味,“你倒是对溪姐儿上心。”声音淡淡的,不辨喜怒。
徐氏眼珠儿一转,娇声笑道:“这是儿媳应该做的,只不知溪姐儿去了哪儿?”目光刻意扫过严徐氏和衣衫不整的严章,尤其在看到严章那裸露的肌肤和脸上的青紫时笑意更深。
严章这模样,沐清溪人又不在,看来河哥儿和菀姐儿安排的事定是成了!
严徐氏并不知道二房一家的算计,她见徐氏此时还抓着沐清溪不放,心底尴尬得很,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好勉强对她笑笑,“姐姐……”
话未说完,沐驰和沐清河也匆匆走了进来,一进来行过礼沐驰就问,“母亲,这么急唤我过来可是有事?”
沐庞氏依旧没理他,沐驰和沐清河得了没趣,只好先站在一旁。沐清浪狠狠地瞪了沐清河一眼,后者万分不解。不过看了看屋中情形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大概,只是,他所猜测的跟徐氏一般无二,都以为计划顺利,中招的是沐清溪。心底还埋怨沐清浪多管闲事,沐清溪被欺负了大快人心,他傻不拉几地出什么风头一看严章脸上那些青紫便知是沐清浪动的手。
沐清浪为人颇有些耿直,是以二房算计这些事的时候都不曾告诉他,免得他倔脾气上来透露出去得不偿失。这计策是沐清菀起的头,沐清河一拍即合。徐氏和沐驰并未亲自动手,却都默许甚至还刻意调开下人协助。是以当此时,双鹤堂正堂里站得这满屋子人二房占了一半,这一半除了沐清浪以外都以为计策得逞,面上惶恐忐忑,心底却乐翻了天,只觉胸中一口恶气出尽了。
沐行动不便,三房夫妻俩到得晚了。如今他们是越来越不想管二房这边的事,不过一来到底沐庞氏是母亲为尊,二来担心沐清溪被欺负,这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