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儿肉嘟嘟的小脸上一丝笑容也无,板着脸像个严肃的老先生,小手认认真真地从碗中舀起一勺药汁,稳稳地递到她的嘴边。
青瓷碗通透清碧,配着白瓷勺子赏心悦目。只是黑乎乎的药汁实在是大煞风景,尤其这药汁不是给别人喝的就是给她喝的。
沐清溪拒绝无效,又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只好皱着眉咽下去,还要一边夸“我们客儿懂事啦,都会照顾人了啦!”
天知道她恨不得一把把碗夺过来,囫囵个儿地直接灌下去,这么一勺一勺地喂,简直就是在挑战她对苦的承受能力!
幸而碗小药汁少,半刻钟过后,到底是熬过来了。
客儿小小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的仪式。他把碗递给珠玑,撅着嘴一脸不高兴地给沐清溪整理被褥,一边还小大人似的拍拍她,“姑娘要乖乖睡觉,睡醒了病就好了哦!”
沐清溪哭笑不得,还要配合地点点头表示遵命,她一定会听话,乖乖吃药,乖乖睡觉。
那天淋了雨之后她到底还是着了凉,天明时分就烧起来,昏昏沉沉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打从她醒过来,春雁和珠玑就是满腹心事、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不想多说,也没法解释什么,自己都理不清楚又怎么告诉身边的人,便都装作没发现。
用过膳,珠玑亲自送客儿去广陵禅房,留下春雁在房里照顾她。没一会儿殷茵就推门进来,见她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样子先是皱眉,“我说你怎么又病了?在这么下去都快成病西施了?”
有这么探望病人的么?
沐清溪无奈,她也不想生病啊。
“你今儿不去跪经了?”往常这时候殷茵早该去佛堂了。
殷茵摇摇头,神色黯淡下来,她走到床边坐下,“不去了,本来是打算跟你辞行的。”
沐清溪这下子惊讶了,辞行?她还以为殷茵会多待些日子。“怎么这么快?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她问得委婉,殷茵答得却直接,“是我母亲使人传信过来,说是要给哥哥挑选亲事了。”
原来如此,沐清溪心道。以殷磐的年纪,殷国公夫人有这个打算也不奇怪。这是好事,怎么看殷茵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高兴才怪!”殷茵气呼呼地答道,“我娘挑谁不好,偏偏挑的是柳家的女儿!这是打量着大哥去了,跟柳家的婚约不成了,又想让三哥顶上去呢!我就不明白了,三哥也是她亲生的儿子,有哪一点不如大哥,她成日里就想着大哥如何如何,三哥但凡有个不如她意的,她就拿着大哥作筏子。要我说,就算大哥还在也未必能比三哥做得更好!”
沐清溪默然听着,殷国公府的事她听殷茵说得多了,知道的更清楚。先殷家大公子跟柳家的姑娘有过婚约,只是两家还没来得及办婚事,殷大公子就去了,这桩婚事也只能作罢,柳家姑娘另嫁他人。
“伯父同意?”殷国公之前就不大赞成殷家大公子跟柳家姑娘的亲事,殷国公夫人跟柳家大夫人是拐着弯儿的姻亲,殷国公拗不过,这才答应下来。按理说,既然先前就不同意,现在总不至于就改了主意。
殷茵愁得正是这个,“我爹哪里拗得过我娘?但凡什么事,我娘一搬出大哥,爹爹也就没法子说什么了。我只是为三哥哥不值,那个柳妩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我娘竟还觉得她好?!”
“等、等下!你说谁?”沐清溪惊讶,柳妩?她是不是听错了?
殷茵狐疑地看着她,“柳妩啊,画南别院故意为难你的那个,你总不会忘了吧?”
当然不会忘,“她不是……不是那啥吗?”沐清溪委婉地提醒。
殷茵一摆手,满不在乎,“内定的景王妃嘛,你直说就好了,这里又没外人!”
无论多少次,沐清溪还是会被她的直白惊到,不过也习惯了。殷茵凑近了小小声地继续说:“你当那些话是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