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沐清溪觉得,她好像有什么想岔了。在她的记忆里,三叔伤了腿,不喜欢出门,也不喜欢交际,整日闷在家里读书,时日一长,自然就多了种读书人的气质,大概就叫做“腹有诗书气自华”。书生嘛,是最看不上商人铜臭的,她一直以为三叔也一样,所以之前来讨主意的时候心提得老高。
可是,刚刚三婶说什么?
三叔不光没有看不起商人,还亲自做生意置办产业,还把生意做得挺红火……那家酒楼她可是亲眼看过的,人来人往出出进进的一直不断人,就是后来还让白璧盯过几天。
落差略大,她需要静静。
“这有什么奇怪的?难不成我要在家里混吃等死,指着那府里那点份例?”沐见她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打趣道。
他是伤了腿不假,不喜欢出门应酬也是真,但不代表他就得意志消沉浑浑噩噩。手里的这些产业打从一早就开始置办了,大哥大嫂都是知道的,这主意还是大哥出的。他们这一支早早从宗族里分出来居住,又弃文从武走了军中的路子,跟越中本家的联系也淡,自然没有那套看低商人的陋习。
当初他伤了腿行伍无望,又不能科举,大哥便跟他商量了这么个出路,一来是想给他找点事打发光阴,二来也是希望他能从中得点乐子,不至于意气消沉。
做生意得有本钱,沐家是有钱的,大嫂当时虽然管着家,老夫人定期还是要看看账目的。他经商这事老夫人一准反对,用老夫人的话说,她就是养儿子一辈子也不能让儿子去沾那些腌事。
但是沐堂堂男儿哪肯让老娘来养?
最后还是大哥拿出了体己银子,大嫂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嫁妆,他才有了本钱。
没想到他在经商一途还真有点天赋,一年年下来,由小到大,生意还做得有模有样。本想着再好些就告诉老夫人,谁知家中生变,大房一下子没了人。之后二房掌家,徐氏话里话外就是嫌弃他们三房有出无进,沐恼怒母亲抬举二房,疏忽侄孙和侄女,索性提议分家不分宗,将三房从沐家分了出来。
这做生意的事便也随之隐下不再提。
沐清溪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底下里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怪不得上辈子她刚刚被徐氏软禁起来的时候三婶常常接济,每次都很大方,她在好长一段时间里还担心三婶是不是挪用了自己的嫁妆来照顾她,为此很是惭愧。
至于后来没了,难道是因为妾室进门,三叔的生意被二房发现了?
沐清溪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依照徐氏那贪得无厌的性子,若是知道三叔手底下还存着大笔的产业,肯定要想法设法分一杯羹。而三叔最后愤然离去,恐怕这份产业也被徐氏祸害的差不多了。
这辈子说什么都不能再让徐氏如愿!
“三叔,你的生意有多大?”沐清溪眼冒星星的看着沐,在她的认知里,书生大多是之乎者也一肚子圣人哲言,真放到做实事上就是眼高手低,她实在是好奇三叔是怎么做到的。
沐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哭笑不得地答道:“你以为能有多大?也不过是打发时间闹着玩的。”
沐清溪不信,看他的样子就觉得他是谦虚没说实话,于是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转而去问三婶。
沐殷氏瞄了沐一眼,“你三叔也没说错”,沐殷氏其实也不知道沐的生意做得有多大,但是风霁堂的账目沐从不避着她,因此多少也有了解,“初时多半是在京里,这几年才发展到南边,越中一带多少都有他的产业。”
这还不够大?!
沐清溪顿时觉得自己为个小小的酒铺就沾沾自喜是个多么丢脸的事……
至于越中……沐清溪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她的小酒铺。
“三叔,博闻县你知道吗?”沐清溪心底怀疑,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昭和酒楼又不是这几年才有的。
沐闻言便笑,也不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