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笑着拍拍客儿,其实客儿不是不喜欢殷茵,只不过很少见到像殷茵这么自来熟的姨姨。他总是太过小心,要仔细看了想清楚了这个人是可以接近的,然后才会小心翼翼地靠近。殷茵这么直接,他反而不习惯。
“你当谁都像你这么大大咧咧的?看把我们客儿吓得!”谢氏笑着打趣。
殷茵气苦,连声辩解才不是,又问谢氏怎么没把官哥儿带过来。
“可别提他,那个小魔星一出门,谁还看得住?他可不像客儿这么乖巧!”谢氏头疼地说道。听婆婆说夫君小时候明明很安静,怎么官哥儿就生了那么一副坐不住的性子,一个看不住就要上房揭瓦。难不成真像夫君说的……哎呀,才不会!
“咦?筠姐姐怎么脸红了?”殷茵看着谢氏脸上晕开的两道红霞满是好奇,眼珠一转,坏笑着问道,“难不成是想陈家姐夫不成了?”殷家与陈家交好,殷茵原本该喊谢氏一声嫂嫂的,可是她觉得跟谢氏亲近,便由着自己喊姐姐,称呼陈相禹则为姐夫。
谢氏被她戏谑地脸色愈加红润,却仍然端着脸啐道:“这可是浑话,姑娘家家的竟说出这种话来,小心我禀报伯母去!”
她脸红得很,神色却郑重端庄,让殷茵一时拿不准,觉得好像真是自己猜错了。但是认错她是不会的,反而笑着说道:“姐姐才不会说呢,姐姐自己都看话本,叫什么来着,对了!”她一拍手,“就叫‘迷青琐莺莺念王生’!”
“呀!”谢氏惊讶,脸色红得滴血,“你这小丫头竟编排起我来了,也不怕给表妹看见了笑话!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说着就要起身去抓殷茵。
殷茵岂会坐以待毙,她身形灵活,一闪身就躲了开去。沐清溪怀里的客儿听到响动探了头出来好奇地看,看着看着觉得好玩,官哥哥也跟他追着玩来着,可开心了。
最后还是殷茵体力不支告了饶,谢氏也不是真的跟她计较,就是怕她胡说带坏了沐清溪。她看着沐清溪单纯良善,又乖巧文静,可不像是会看这些杂书的样子,万一被婆婆和夫君知道,她岂不成了罪人?
“还不过来我给你梳头?”
殷茵便笑着坐到一旁的绣墩上,任谢氏帮她整理头发。因是出来玩,陈相昀和殷磐就在旁边,她们也没拘着丫鬟伺候。
“表妹,你是筠姐姐的表妹,那我也就喊你表妹啦,不如你喊我表姐吧!”殷茵笑着跟沐清溪说,又好奇地问她,“表妹,你真不看那些话本?”
她认识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就是柳家那位眼高于顶的小姐私下里还遣了人寻这些故事呢,沐清溪就这么听话?
沐清溪自然不是个听话的,她在兰溪村的时候自在得很,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不提兰溪村,就是前世大和尚那些藏书也是千奇百怪,里头什么没有?真计较起来,这些故事话本都是小玩意了。
“姐姐可是想岔了,我自然也是个不听管教的,只不过先前没人管不觉得而已。”沐清溪笑着回道,看或不看,无论怎么说都不好,倒不如换个答法。
谁知殷茵和谢氏听了这话俱是一静,可不就是嘛。她们有人管有人疼才觉得偶尔看些不被允许的书是别样的刺激,长辈越是不许,看起来就越是开心,倒不一定是书有多好看。
实际上,那些才子佳人的调调,殷茵和谢氏都是看不上的,处处都是女子见了个男子便神魂俱付,连父母都不要了。男子必是落魄有才,女子必是千金贵女,男子推推搡搡,女子就奋不顾身。这哪里是世家女子做得出来的,分明是那些落魄文人杜撰的东西。
沐清溪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有这种后果,她真没觉得有多苦,只是遗憾父母早逝不能尽孝。而且,或许是自尊心作祟,她并不喜欢别人因此而可怜她。她有手有脚,带着客儿一样活得自在,有什么可怜的?
“清溪你放心,以后在京里谁敢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