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寒暄的间隙,木槿已经带着大夫到了沈夫人身边。
而沈荣儿一看到自己的父亲,便跟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飞扑过去。
可还没等到沈荣儿说出一句话,沈荣儿便一巴掌抽了过去。
“沈荣儿,看来为父平时是太过浇灌你了,竟然把你养成了这种脾气。你连自己亲姐姐都要下手害吗?!
虎毒尚不食子,你与月章同是我们沈家的人,怎可对她下此毒手,今日只是将她迷晕的药,来人又会是什么药呢?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从今日起你就闭门思过去吧!”
沈月章看着装模作样的沈烁铮心中已经猜测出了一些实情。
真实的情况是,木槿并不是在半路上遇到沈烁铮的,沈烁铮如今能够说出沈荣儿做出的那些龌龊事,那他便是知道宅子内的情况!
可若是知道情况,他为什么迟迟不出现,而是在这样紧要的关口才会出现呢?
无非是他知道自己再不出现的话,几人可能就要吃更大的亏了,这才让自己跻身到这件麻烦事中,要不然自诩风光霁月的沈烁铮怎么可能会掺和进这种龌龊事中呢?
只可惜沈烁铮这一掌虽然是保全了自己的颜面,却将沈荣儿打得措手不及,也将高舒气得不轻。
高舒怒气冲冲地护在沈荣儿身前,活生生像是一只斗胜的公鸡。
“沈烁铮!有什么话你就好好说,凭什么一言不发就打我的荣儿!她做的这些事就算是不对,可你也不该打她!”
高舒溺爱沈荣儿,将她溺爱成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性子,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多半都在还没有成年就夭折了,只有一个沈荣儿安安生生的活了下来……
而沈烁铮明面上对高舒百般要好,实际上还是巧立名目,借着各种理由逼迫着高舒,让他给自己纳了几房小妾,也就是因为这样二房才有了两个儿子。
可这两个孩子高舒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认在自己的名下,因此只能够成为庶子,到了这个年纪也没能进入学堂读书。
因为这两件事情高舒跟沈烁铮之间的情谊早就不复存在了,两个人如今勉勉强强站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沈荣儿。
诚然是沈月章,也不得不惊叹高舒对沈荣儿的护犊子程度。
沈烁铮深深叹了一口气,眼底满满是对这母女二人的失望。
可他看上去是个好人,却在三两句话间就将大事变成了小事。
沈荣儿做错的不仅仅是给沈月章喂了掺了毒药的酒还有将沈月章送到了决明司。
可这后半程的事沈烁铮就跟失忆一样,完全想不起来。
沈烁铮还是用他看似无懈可击的笑容面对沈月章,“月章,你放心,我不会轻饶了沈荣儿。过后二叔也会送些赔礼给你——”
“多少?”
沈月章并不关心什么虚头巴脑的赔罪,她只关心沈烁铮最终送过来的赔底到底有多少。
毕竟沈烁铮最喜欢在人前打肿脸充胖子。
他自己说过的话,早上回去还记得,晚上应该就记不得了。
若是守着他的承诺,永远等不来,兑现的那一天,老老实实等着肯定是不行的。
沈烁铮完美无缺的笑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像是听不懂沈月章说的话一样反问沈月章。
“什么多少?”
沈月章轻笑,“二叔糊涂了吗?我刚才跟你商量的不就是赔礼吗?我问的当然就是赔礼啊,二叔到底要给我多少赔礼呢?”
“这——”
偏偏君子沈烁铮怎会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把铜臭这么光明正大地摆在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