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逵作向导,张燕为前锋,一路上他们果然发现了很多在劫掠附近村庄的凉州兵,这些人毫无戒备,自然被张燕手下一一斩杀。
徐庶军的推进速度极快,很快就抵达了安邑城下。
驻守安邑的是凉州军的名将马玩,此人也是凉州军阀之一,与马腾没什么血缘关系,但因为都姓马,所以一贯亲近,这次出兵的时候马腾特意派他与马超一起前进,驻扎在安邑,驻守全军的后路。
他听说居然有一彪兵马朝着安邑飞速扑来,下意识地露出一丝冷笑。
“来了多少人?”
“怕是有三四千人。”
“才三四千人?”马玩不屑地笑了笑,猛地一拍大腿霍得站起来。
他吩咐手下人给自己穿戴齐整,提银枪胯白马,大喝道:
“兄弟们快撤,休要让贼人占了便宜!”
马玩一声令下,全军立刻鸟兽散状,众人风风火火从安邑直接南下,朝大阳狂奔过去,直接将重镇安邑交到了徐庶的手中。
这要是放在其他军队是一件不可理解的事情,但凉州自有州情在此,大家都习惯了。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支统一的盟军,只是颇为松散的联盟,各大人、将军甚至盗匪都有自己的部曲,都有话语权,打顺风仗的时候不惜力气,但打逆风仗的时候那是绝对不奉陪。
这也不能怪别人,当年北宫伯玉、李文侯把韩遂边章绑架过来当老大,之后韩遂把他们都杀了,自己反客为主,后来马腾也反了,一起推举王国为首领,没多久又把王国给宰了,之后马腾和韩遂结拜为异姓兄弟,然后没多久韩遂又把马腾的夫人给杀了。
这么乱的局势,什么兄弟、上官都靠不住,有兵有将就是老大,我马玩现在跟马腾关系好不假,但问题是之前马腾韩遂还是结拜兄弟呢,韩遂边章还是至交好友呢,这还不是关键时刻直接打出狗脑子?
徐庶军有几千人,我跟他厮杀一场死伤惨重,你猜马腾会哭着说兄弟我给伱补充兵力还是说兄弟你的兵马没了不如去给我养马算了?
马玩只是笑徐庶几千人绝对没有将自己包围的可能,因此从容地将安邑的粮草全都搬走,本来还想一把火把安邑烧了,但想想安邑也没啥可烧的,不如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还是先走再说,说不定以后还有做生意的机会。
于是马玩手下三千多人从容将城中的所有积蓄运走,还贴心地派了几个向导来给徐庶带路,徐庶军不费吹灰之力占据了安邑。
这是徐庶第二次来到安邑。
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刘协东归路上的临时国都,在白波军治下这里虽然不算太繁荣,但百姓安乐粮草丰富,还有不少酒坊飘香,当真是一副人间乐土之相。
可这才一年过去,这里的一切全都变了模样。
这座小城已经几乎没有人烟,到处都是被洗劫的凌乱模样,城中到处是残垣断壁,倒伏在路边的尸体身上的衣服也都被剥光,很显然这家家户户都遭到了凉州军的密集搜刮,四处都是恐怖绝望的模样。
贾逵看着周遭的断壁残垣,早就是泪流满面。
他狠狠一拳锤在土墙上,咬牙道:
“这些贼子,当真与禽兽无异!”
艾先生没有这样的共情概念,反正他觉得自己面前的都是古人,早晚都得死,只是凉州军如此凶暴,要是……
“咳,蛆庶啊,我觉得咱们现在跑还来得及啊,要是马正义杀到这里,咱们怕是一个都跑不了。”
徐庶笑吟吟地道:
“你说你慌什么呢?”
艾先生嘟囔道:
“彼其娘之,你说我慌什么?
先不说别的,咱们把轵道都扔了,咱们的粮道彻底断了,咱们在安邑这待不过十天就要全都饿死,你说你打仗之前的时候就不先考虑考虑咱们怎么吃饭的问题吗?”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