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胤丛云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温润公子,但也绝对算得上谦和。否则不会得知荷池有主,还要特意去知会一声。
这还是他们结交胤丛云以来,第一次见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少见地带了几分强势,不至于让人不舒服,却让人无法忽视他话中的那一丝不容抗拒。
胤丛云顿了顿,到底还是缓了语气,“姬八娘说了,玄学五门中,她最不懂的便是医。我那长辈在宫中,生了病,该找太医才是。”
在场几个都不是蠢笨之人,很快就明白了胤丛云的用意。
若那犯头疾之人是后宫哪个妃嫔,姬八娘便要去一趟宫中。
胤丛云这是不想姬八娘跟宫中人扯上关系,或者说,是不想被那位留意到。
他们也听说了,那位不知从何时起,对玄门道术越来越感兴趣,全然忘了先皇在世时,对这些玄门道家之流是如何不喜,而身为先皇的皇子,又是如何跟着先皇一起厌弃这些玄门道家。
且不说姬八娘本事如何,伴君如伴虎,稍不如意,可能就会惹怒今上。
再说如今的镇国公府已经极受圣宠,若再添几分风光,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戚钰适时岔开话题,“提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我肚子饿了,不如咱们去林中打些野味,晚上就宿在附近的农家,若是野味打得多,再去将姬八娘她们一起叫来吃烤肉。”
邹文韫摇头,“还是算了,你话太多又没分寸,别惹恼了几位娘子。”
戚钰大笑,“我看是你怕在极为娘子面前丢人吧,君子六艺,别的我不如你,但骑射我绝对是四人之中最厉害的一个。”
最后,几人到底是没有请姬八娘几人。
胤丛云四人这边狩猎烤肉热闹得很,姬臻臻那边也不逊色。
尘雪回来之后,绘声绘色地还原了赵婶子一家去成衣铺子讨要说法的现场。
那赵婶子和赵婶子大儿媳妇是如何扯着嗓门哭诉委屈,那成衣铺掌柜又是如何死鸭子嘴硬不承认,结果最后赵婶子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剪开那梅花绣花,露出了那藏在梅花刺绣之下的血迹,掌柜的当场就变了脸色,从死鸭子变成了大喊冤枉的尖叫鸡。
尘雪眉飞色舞地道:“你们是没看见那成衣铺掌柜的嘴脸变得有多快,大喊冤枉的嗓门那是直逼赵婶子!幸好赵婶子还有个大儿媳妇,两人一起加起来哭,将那掌柜喊冤的嗓门又盖了过去。赵婶子那二儿媳妇也是个聪明的,一句话切中要害,道那亡人衣上的梅花绣花是后面绣上去的,掌柜的不可能不知道这衣裳之上的血渍。提起这血渍——”
讲到此处,尘雪啧啧两声,“那成衣铺掌柜真是个黑心肝,若是几滴血渍便罢了,那一大片红梅之下几乎都是血!想来是那血迹清洗不掉,那掌柜又舍不得扔掉这九成新的衣裳,便想出了用红梅绣花遮挡血迹的法子。”
姬臻臻并不意外,那亡人衣上怨气缠绕,红梅绣花处尤甚。只是不知这衣裳的原主人是谁,竟会有这般大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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