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师那叫一个愁啊!
嘴角都起了一串小水泡:“老陶啊!我不惧死,但万一大家真的折损在此,我当如何是好?”
陶阳真人对此倒是看得通透,劝他说:“今日能来此地的,都是深明大义之辈,许多事也不必天师你讲,他们都懂,却然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倒不如放手一搏,我相信,就算真的……也没人会怪你。”
“可我会怪我自己……”
“天师,放下,才能自在!”
可一声放下,谈何容易?
他们修道之人,本该早已超脱,确实不该怕事,更不该过于优柔寡断。
但自从老来得子,张天师就感觉自己,也有了不舍之心,甚至在明白到来之前,会遗憾地想:尚未看到儿子娶妻生子,尚未让天师府于自己手中,更加发扬光大。
他还有太多心愿未了,不舍离去,亦是人之常情。
而他也会想,他都这般不舍了,其它人呢?
所以,他害怕呀!
怕自己的这个决定,会连累许多人,陶阳真人对此倒是看淡得多,他似笑非笑,脸上却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天师,你该想的是,若能就此除掉徐冒礼,你我也算功德无量。”
“是啊!”
张天师点点头,又说道:“方才,我把遗书写好啦!万一真的……只希望那个臭小子能不负所托才好啊。”
“还不一定就会死呢!说这些可不像你啊天师!”
张天师虚虚的一笑:“你就当我还是怕死!”
“谁又不怕死呢?”
然而,正待张天师要接过陶阳真人这话时,突然,窗外穿进来一股子妖风。紧跟着,原本亮堂的内室里一片漆黑,就连搁在边上的夜明珠,也瞬间暗了……
陶阳真人暗道一声不好,忙站起身来。
这时,却见房中亮光又起,待再回神,他眼前却已空无一人:“天师……”
不见了!!!
其实张天师不过是眨了个眼,人就已然到了半空。他仿佛变成了一张纸片,被随便吹进屋内的晚风托起,于天空中飘来荡去。
张天师手脚使不上力气,整个人都只能随风飞舞。他试着想施一个定身术,可竖指成诀后,竟发现完全施展不了术法。
他知道,这是遇上高手了,而普天之下,能将其用如此绝妙之法困住的,根本找不出几人。
猜到是谁后,张天师反而淡定了!
他一双正气凛然的眸瞳幽幽一眯,沉声:“徐冒礼
,出来吧!”
“我师父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一个憨厚的声音响起,但语气里却透着满满的鄙夷:“别以为世人尊你一声张天师,你就真当自己无所不能,能与我师父平起平坐了?”
张天师道:“贫道从不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但是……你等蝇营狗苟的鼠辈,却也并不值得贫道尊重。”
“你这个老不死的,被困了还这般嘴硬,看我……”
“不得无礼!”一个更为清冷的声音响起,阻止了之前那个憨厚的男声。
张天师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他立刻全身戒备:“徐冒礼,这是什么地方?你想对我做什么?”
“放心,我不欲伤你性命,只是正月初一的大事,于我而言十分重要,所以,我不能放你回去坏我的好事。”
“你居然知道?”
“当然知道,我师父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那个憨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就跟请来的水军似的,疯狂奉承:“就凭你,还妄想与师父对抗,真是天真,愚蠢!不过很快你们就知道,你们有多么弱小,多么自不量力了。”
“放我出去!”
张天师此刻已听出了端
倪,他沉声喝责:“徐冒礼,有种咱们直接正面斗一场法,贫道若输,任你处置,你若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