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不快不慢地行驶在乡下的泥泞小路上,大卫坐在驾驶座上,开得很是小心。
地面上随处可以看到湿漉漉的树叶,雨水积在路面坑坑洼洼的地方,积起了一个个小水凼。
比利在副驾驶,他趴在车窗上瞪着眼睛看着车子下面,时不时为飞溅起来的泥水欢呼。
“比利,这样很危险,我教过你坐车的时候应该怎么坐的。”
比利兴奋地解释:“可是爸爸,我看到有水从地面上飞起来,这真的很酷。”
“我很抱歉,但是规矩就是规矩,等到哪一天你从车子上面掉下去就不会觉得酷了。”
“好吧。”比利失落无比,他无聊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两只稚嫩的小腿悬在空中来回的晃动。
空气一下子沉闷下来,坐在后排的邻居布伦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和他老式的黑蓝色外套一样,布伦特是个沉闷得有些难以相处的人。
这次之所以为前往新罕布,也是因为自己家的老房子需要处理,但却又不放心交付给别人,于是便亲自前往这里。
大卫看了看比利,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话让孩子失落了,于是转移注意力似的开口:“嘿,比利。等会儿去超市,你想不想买点巧克力?”
比利抬起头,他兴奋不已:“真的吗?妈妈平常可不准许我买巧克力。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吃巧克力呢?”
“你妈妈也喜欢吃,但是她不喜欢你吃得太多,你忘记牙齿痛了吗?”
大卫如此回答,忽然又好像想起来什么:“比利,我们做个约定吧。如果你今天能够表现不错,我可以准许你买一块巧克力。”
“两块可以吗?”
“为什么?”
“我想纽约的爱丽丝妹妹也需要一块。”
听到父亲同意,比利乐呵呵地笑着,圆圆的脸蛋放着红光,就像田野上一穗淳朴的红高粱。
这就是小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保持天真,像是一泓纯净的湖面,风平浪静时映照出美好的世界。
布伦特的嘴角也在微笑,大卫父子的对话,让他想起来了想起来自己在其他州的女儿。
城镇里的路要比乡下要好很多,汽车总算可以加速了,不多时他们在东边最大的购物中心停下了。
大卫将比利先托付给了布伦特,尝试在电话亭联系外界无果之后,这才急急忙忙走进了超市。
信号、电力基本上都中断了。
mei救灾系统不用指望,与其期望电力公司能力尽快恢复,倒不如多囤积一些速食,防止挨饿。
超市还有备用发电机,但是只能用来给冷冻食品保鲜,可以看到,人们推着小车拥挤在一起,基本上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大卫瞧见了几张熟面孔,像是选民代表麦克·哈伦,教小学的雷普勒太太、还有杜曼小姐。
杜曼小姐是超市的收营员,不过此时的她已经忙得头昏脑涨了,原本应该换岗的人来不了,超市的老板只能请求她多干一个小时。
同她打了声招呼,大卫走向了食品区,但在路过三名军人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刻自己前往军事基地,如何被以逃兵的名义出发就糟糕了。”白人大高个低声地说道。
“别害怕,吉德罗。我们并不是逃兵,只是放假迟到了。”黑人嬉皮笑脸,手上还拿一包半开封的曲奇。
那名挺有气势的矮子怀抱胸口,皱着眉头:“通讯彻底断了,这让我的感觉很不好。”
可能是感受到了大卫的视线,他们的声音更加低沉了。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昨天晚上的暴风雨,那呼啸的寒风也是如此低沉,好像是不是自然产生,而是某种东西在嚎叫一样。
大卫情不自禁打了寒颤,又笑话自己真是神经质。
他在隔壁货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