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挡玛丽前进的是一双成年男子的手臂,它阻挡在这个可怜幼女的面前,像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围栏。
同时他的手指轻轻一拨,便将牵扯在大门之上的细小机关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因为地下室没有多少灯光,分身的手臂显得异常苍白。
白纸一样的皮肤周围,弥散着墨水般的阴影,在阴暗中不断闪烁着的古怪眼神更令他俊美的脸上看起来诡异无比。
这还是人吗?
即使是玛丽对分身再怎么亲近,像这样的情况,还是忍不住从内心生出一丝惊恐,仿佛面前之人不是收养自己的父亲,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大灰狼。
和她相反,艾丝特的眼神更加痴迷了。
艾丝特满是敌意地看了看握着玛丽手臂的分身一眼,然后紧紧缩在了一堆垃圾下面。
侏儒症带来的好处。
一米四几的身高藏在什么地方都不费事。
尤其在地下室这种又黑又乱的地方,一般人类的视线是绝对看不见她的。
除非看她的不是人。
分身展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这副瘆人的表情让玛丽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小手想要抽身回去,却难以撼动丝毫,玛丽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铁钳夹着。
直到门外的光线暗淡了许多,分身才用优雅而警告式的口吻说道:“地下室很危险,你跑到这里面可能会受伤的。”
玛丽沉默不语,但是她忽然又想起那个和善的姐姐。
于是连忙应答:“艾丝特也来这里了,您能帮我找到她吗?”
听到提到自己名字,躲在角落里面的艾丝特心头一紧,身体蜷缩得更小了,手腕上蓝色的丝带不小心掉落下来,裸露出丑陋的疤痕。
艾丝特不敢动。
她甚至眼睁睁地看着一只毛绒绒的蜘蛛从自己的领口爬了进去。
“哦,”分身轻轻吟了一声:“你说是艾丝特呀,我之前看到她跑到外面去玩儿了。我想你应该去院子里面看一看,或许她正在荡秋千。”
分身鲁苏的话暂时说服了玛丽。
或许她还有所怀疑,但是玛丽并没有能力反抗自己的父亲。
当分身送离小女儿玛丽离开这里的时候,站在在夹缝的最后余辉中,鲁苏眼睛朝下面略微瞥了一下,确认没有闲杂人等后,在望向地下深处的门锁时顿了片刻,然后便在一片宁静中合上地下室的大门。
哒哒哒。
被莫名一路送到院子门口的玛丽一整疑惑。
她看着一片茂盛的院落,左右打量了几分,丝毫不见姐姐的踪影。
好冷啊!玛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现在的时节已经快要过圣诞节了,雪下了不止一次。如此以来,自然也不能指望院落里面还有什么瑰丽的植被存在。
树影丛丛,却隐约有些凄凉。
只有从遥远处传来点点笑声还有几分热闹可言。
玛丽抬起头眯起小眼睛,长长的睫毛托在下眼睑上,像是公主的裙摆。在温暖和煦的太阳下,她看清楚了,那是一对父女,正在无忧无虑地玩着抛接球的游戏。
女孩被父亲滑稽的动作时不时逗乐,发出嬉笑声。
父亲则是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逗弄自己的宝贝女儿。
“这才叫做幸福啊。”玛丽眼帘下垂,在心里这样想到。
家庭的温暖是世界上最贴心的,就这样看着,身体好像也暖和了不少。
忽然她又想起了之前自己养父诡异的举动,心中有一种直觉告诉自己,自己的养父或许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友好,那个地下室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东西,让他竟然连另一个女儿(艾丝特)的安危都不顾了。
......
吱呀,大门关闭了。
此刻,地下室变得幽暗无比。
再没有光线能够穿透进来,只有偶尔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