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风眸光一暗。
“上官城主,”他说,“我深情还是薄情,也轮不到你来管。”
语气竟是裹上了一层疏离,甚至还有些许憋闷之意。
——出寒仙尊寸步不离带着的人分明就是他的师兄,怎的如此成了不过尔尔的深情?
他又看了一眼安无雪。
安无雪垂眸,不愿透露身份之意已是十分强硬。
谢折风只好忍下。
上官了了冷着脸:“我自然管不了。管得了仙尊的人,魂飞魄散身骨尽碎,当然任你逍遥了。”
安无雪开始头疼了起来。
他对这两人之间关系的最后的印象,还是在千年以前。
上官了了在落月修行的时候,谢折风初入门,年岁还小,又因这两人性子都不算张扬,彼此之间没什么交流,确实算不上太熟。
哪怕是之后众长生仙陨落,他们纷纷独当一面,也都是他这个落月首座和上官了了这个北冥之主联系。
可这两人的关系算不上好,却也算不上差。
他初入观叶阵的时候,还见到过两百年前的谢折风和上官了了。
当时他们在北冥剑阵之中交谈,也没有现在这么剑拔弩张。
……是因为“宿雪”?
他一时之间有些啼笑皆非。
上官了了当年确实是知道他对谢折风的情意,但上官然死后,他们再没说过话。
时隔千年,她又怨恨他,又在为安无雪一个死人抱不平……
他看不明白。
安无雪见这两人还在僵持,不得不开口道:“仙尊,城主,两位是如今北冥危局的所有指望,既然我们已经汇合,该是时候寻找阵眼了吧?”
上官了了率先敛下冷色,松下戒备,露出了些许疲态。
她徘徊阵中,肩负北冥,此刻已是紧绷许久。
她明知宿雪是个“炉鼎”,却认真听完安无雪说话,神色缅怀又怅然。
“临危不乱,行事沉稳,我所言之事分明与你有关,你心中却只有北冥危局。”
她倏而笑了。
“确实像他……”
“北冥祸乱起之前,我或许是早有预兆,那段时日神思不宁,总是想起一些往事,难以入眠。你赠我的那几片养魂树叶,很有用。”
“多谢。”
安无雪默然。
他刚从五百年前的幻境中走出来,见过上官了了知晓他真实身份之后的反应。
和如今截然不同。
是这五百年过去,上官了了又放下了许多,还是……
还是因为她现在面对的人是宿雪,而“安无雪”在上官了了的心中依然是个死人?
他明明没死,却体会了一回死人的好处。
他若是活着,那便是寒锋挂在他的脖颈之上。
可他“死”了,和他一模一样的替代品反而能得好言相对
。
真是古怪。
他出神间,没有应上官了了的话,上官了了也无所谓,只是抬手撤了隔音结界,又打了个响指,在他们六人身周立了个隐匿的结界。
如此一来,生门中的过往幻影暂时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裴千等人刚才被隔绝在外,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在场的好歹都不是傻子,不该问的没人主动问,尽皆当做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姜轻率先问道:“城主,观叶阵起之后,大家都在阵中分开。我一直徘徊在几百年前到现在的北冥之中,寻不着和阵眼有关的任何线索,对破阵毫无头绪……”
曲忌之适时道:“我先前说过,此阵会根据因果困住入阵之人。姜先生是这几百年间生出意识,扎根在北冥第一城的,同此地的因果只有几百年,所以只会在几百年中徘徊。
“但观叶阵可以囊括的时间,是根据所有入阵者决定的。”
裴千只进过只有他一人的观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