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方家的晚饭吃得稍晚一些,宴聆青也知道了方老二总是揉肩膀的原因。
他的背上趴着一个干瘦的老头,脸上青白,眼袋下垂突出,细长的手圈住方老二的脖子,脑袋搭在方老二的一侧肩膀上,在宴聆青看过去的时候,老头也看了过来,眼里全是恶意。
这就是方老二媳妇说的从背上摔下来,脑壳着地当场死亡的
“你好。”宴聆青跟老头对视了一会儿,率先打了招呼。
方老二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背上的老头鬼也仍旧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阴恻恻的,充满恶意地看着他。
整天和这样的东西待在一起,后面是坟山,村子四周又被高山围住,生活在这里的人不被影响才奇怪。
“走吧。”江酌洲和吴昭昭也看着一幕,见那东西始终给不出什么反应便对宴聆青说道。
“嗯。”
他们走了出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各家各户关着门,几乎听不到任何动静。
出院门的时候方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她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两只干涩的眼睛突出来死死盯着他们,“你们出去,晚上我不会再开门。”
她没有立即将门锁上,这话听上去非常不友好,却也算得上一句劝诫。
“好的,我们应该早上才能回来。”宴聆青说。
方婶又静静盯了他们一会儿,“吱呀”一声,门被轻轻阖上,然后上了锁。
方婶走进去了,把堂屋的大门也锁上,吴昭昭摇了摇头,心说那大肚子的女鬼敲的是大门,院子门锁不锁也就那么回事,而且家里还有一只呢。
没有再多说,几人一齐往坟山走去。
虽然答应坟山的事交由宴聆青处理,江酌洲和吴昭昭也不可能就坐在家里等,他们可以不上山,但能在山脚下等。
从方家走到后山这段路上,除了感觉阴森森的,他们没有再遇到过其他东西,然而到山脚下时,吴昭昭往山上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山上有人,脚不着地,影影绰绰站在大大小小的坟包旁,吴昭昭一瞬间感到无数恶意的视线黏在了自己身上。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江酌洲看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这里的夜晚漆黑浓稠如化不开的墨,越靠近后山这种感觉越明显,这样的情况下,打着手电看路都有些费劲,更不用说看清远处山上的东西了,所以江酌洲即便能感觉到这里阴冷压抑的气场,也无法像吴昭昭那样看到那些东西。
吴昭昭张着嘴,一时答不出话来,宴聆青替他说道:“山上有很多鬼,他们在看着我们。”
平静的语气就像在告诉江酌洲街上有很多人,丝毫听不出紧张和恐惧,但感受着越来越压抑的渗人气息,江酌洲即便看不到,也能想象山上是怎样的一派骇人场景。
他下意识拉住宴聆青的手腕,压迫幽暗的目光注视着他,薄唇紧抿,没有开口说任何一个字,全身上下却都在
表明他不想宴聆青独自上去。
宴聆青看了下那只紧紧攥住他的手,又看向江酌洲?,“没有关系,你们就待这里,不要靠近了,他们应该下不来。”
“那你呢?”江酌洲立即问道。
宴聆青:“我可以飘上去,这样快一点。”
江酌洲内心仿佛憋了一口气,吐不出来,消不下去,“宴聆青,不懂吗?我担心的不是你上去的快还是慢。”
“那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全?”
“对,在担心你。”
宴聆青脸上露出一点笑容,他的气质总是平和而干净,像一汪清水,面对这样的他时,那些焦躁的情绪总能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