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个意思。”
顾时远对上司老夫人骤然凌厉的眼神,神情依旧平静,但从前的恭敬谨慎,在这一刻都被弱化了。
他并非不想再给司老夫人足够的尊重,而是想破而后立。
毕竟以后白雨欣还要跟他一起回国生活,他总不能让雨欣和孩子陪他一起过这种时刻提心吊胆的日子。
而顾时远这种忽然强硬的态度,让司老夫人很不安。
她习惯性地想发怒,但最终还是压住怒气,冷冷地看着顾时远:“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让您安心。”
顾时远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真心希望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跟司老夫人表明心迹。
“当年您救我的时候,我就跟您坦白过我的身份,也立下过毕生效忠您和司家誓言,。三十年过去了,我的承诺依旧不变。”
“我不会回华国生活,也绝对不会认祖归宗。我希望老夫人不要因为现在的变故徒增困扰,也不要因为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伤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母子之情。”
顾时远说得情真意切,司老夫人的面色也渐渐缓和下来。
但做戏做全套,司老夫人的语气变得惊讶:“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挑拨我们的关系?”
“您以为呢?”顾时远不答反问。
司老夫人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懊恼。
“如果真的有人在中间挑拨,那倒真是我的错。你说要回华国见战老先生,我的确是有些担心。”
“我知道,我不该仗着救命之恩,非要留你在国给司家做事,但实在是夜井还小,离不开你,司家也需要你。”
“那几天我心烦意乱,可能是不留神说了什么,才会让有心人知道,想要挑拨我们的关系。”
“不过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向雨欣下手的人,绝不会是司家人。虽然我这些年精神不济,但还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
司老夫人从来没有一口气跟顾时远解释过这么多。
她再一次不知不觉犯了欲盖弥彰的错误而不自知。
顾时远心底霎时雪亮,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由自主握紧。
片刻之后又松开,语气沉了几分。
“所以我相信母亲,也请母亲相信我。即使雨欣生下孩子,我对您和司家的忠心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我也还是拿夜井当自己的亲孙子一般看待,绝无二心。”
“时远,你想多了……”司老夫人试图解释,但话说到一半又忽然醒悟。
她脸色微微一变,确定顾时远这是怀疑到她头上来了。
回想刚才的话,她并没有说错什么。
但顾时远忽然提起白雨欣的孩子,说明他已经察觉到了,对白雨欣下手的人,是冲着白雨欣肚子里的孩子去的。
他现在说这些,就是在告诫她不许动这个孩子!
司老夫人刹那间有点心浮气躁,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
不管怎么说,顾时远现在都只是怀疑而已。
他要是有足够的证据,肯定已经来跟她摊牌了,而不是这样试探她。
她不能自乱阵脚。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稳住顾时远。
司老夫人态度再次缓和下来:“时远,你实在是想多了。”
“夜井年纪虽然小,平时也跟你最亲,但他向来聪明懂事,他不会因为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有什么想法的,我更不会……”
“我相信夜井不会介意,更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我担心的是其他人。”
顾时远第一次没等司老夫人把话说完,就斩钉截铁打断了她,唇角不由得勾起自嘲笑意。
都已经到了这种图穷匕见的地步,司老夫人居然还在敷衍他,甚至不惜把无辜的司夜井扯出来说事。
顾时远觉得,这事儿还是怪他自己,废话太多。
再次抬头面对司老夫人时,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