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战墨辰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死”字。
闻老毫不留情的一句话,瞬间挑起了战墨辰的怒火。
他收回行到一半的礼,眸光冰寒地看向闻老:“我来只是要带走我的妻子,还请不要阻拦。”
“阻拦?”
闻老直接转身避到一旁,让开大门口的路。
“你尽管把人带走,但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今天你只要把人带走,日后再想要我医治,绝无可能!”
闻老并没有疾言厉色,但冷淡中透出来的怒意让战墨辰凌厉的气势陡然一滞。
明明没有人再拦着他的路,他却无法再前进一步。
这一路,他满脑子都想着要怎么把安颜带回去,绝不让她再受这种痛苦,可当他真正离安颜近在咫尺的时候,心里却莫名害怕起来。
他答应过颜颜,会在海城安心等她回来,但现在他食言了。
可是,他怎么可能看着她在这里忍受非人的痛苦而无动于衷?
片刻之后,战墨辰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大步走进了闻老院子的大门。
闻老却没有再转身跟他进去,反而悠悠然地背着手朝远处走去。
追上来的邵叔连忙去向闻老请罪:“闻老,是我看守不力,才让他闯了进来……”
“无妨。”闻老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他要是能把人带走也好,免得人最后死在我手上,堕了我的名声。”
“那安女士岂不是……”邵叔想起安颜这几天的坚韧,有些不忍。
针对安颜的治疗本来就只有五成的把握,过程还格外凶险,一旦开始治疗,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如果半途而废,安颜体内的病毒非但不能清除,很可能会引发别的并发症,加快病毒发作。
那样的话,最终的结果只会是母子双亡,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邵叔一脸的怜悯,闻老冷哼。
“她丈夫都不在意她的死活,你多什么事?”
邵叔闻言一愣,立刻低头认错:“是我多事了。”
战墨辰如果打定了主意要把人带走,他们再怎么阻拦也是徒劳。
眼下也只能看安颜自己的选择了。
小院内。
一连串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刚刚结束治疗的安颜。
她艰难地换好衣服,脸颊和唇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因为过度的疼痛头晕目眩,几乎无法起身。
但听到外面的动静,她不得不强撑着身体走出治疗室的门。
中堂的门大开着,战墨辰三两步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摇摇欲坠的安颜。
“老婆!”
战墨辰心口一紧,立刻上前拥住了安颜。
直到把人紧紧抱进怀里的那一刻,真实地感受到安颜柔弱身体上的每一寸血肉,战墨辰提了一路的心才落回了实处。
战墨辰死死地将安颜扣在怀里,眼眶赤红,声音也在瞬间哽咽。
“颜颜,我们回去,这个孩子不要了……我这就带你回去,我们不治了!”
安颜身上的皮肉本来就因为针灸疼的要命,现在被战墨辰死死抱住,她疼得几乎背过气去。
但她一个人在这里的几天太难熬了。
忍受痛苦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是靠着一遍又一遍回想和战墨辰还有仨小只在一起时的美好强撑下来的。
她舍不得离开这个她苦苦思念的怀抱。
安颜低下头,把脸埋在战墨辰怀里,拼命克制着全身的疼痛,断断续续安慰他。
“你说什么傻话……闻老医术很高兴,这……这点小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