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昭已经是板上钉钉没有竞争力的了,他都被扶玉狠狠抛开了,还要扶玉亲手杀了他才行,凌苍给贺兰昭的所谓梦魇,何止是幼年死去时那一刻,也包括现在。
这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贺兰昭的魂魄是银色的。
像轻盈的月光,没有人类的手脚,更似一只蜷缩的白狐。
生命不得不依附于见颜花,但至少灵魂还是最原本的样子。
扶玉仰头看了一会,慢慢收回视线。
凌苍手段确实残忍,但也要扶玉上钩才行。
他是她的弟子,他身上除了修剑之外的那些本事里有不少是她教的。
扶玉放任自己在魇阵中化为雪色的光,一时间梦境里仿佛在下雪一样,随着她的人形一点点消失整个动荡起来。
不是扶玉做了什么,而是凌苍不想看这个画面。
他知道扶玉没事,可眼前这个画面好像回到了当年她陨落的时候。
他难免心神震动,不安焦虑。
他一分神,扶玉就能寻到他的破绽。
魇线真正所在不是贺兰昭的魂魄,凌苍见她那么凉薄,这般都不愿对贺兰昭放软态度,便觉得她可能真会来斩杀贺兰昭的魂魄,以求其他两个她在意的人活下去。
那就不能将真正的魇线放在魂魄之中。
扶玉看似不在了,其实无处不在。
黑暗之中白雪纷飞,地面上残留着贺兰的血,那些血被风雪冻结,一片白光过去之后,鲜血褪去,魇线出现。
凌苍将魇线藏在了这里。
“在这里呢。”
扶玉的声音落在梦魇的每个角落,之前是凌苍在暗处盯着她,让她浑身不适,现在是凌苍情绪紧绷,无所遁形。
“拿我教你的东西来对付我,真是大孝子啊。”
扶玉顷刻间毁掉了魇线,凌苍想要阻止,却被狠狠桎梏在阵心里。
剑刃横在脖颈,扶玉已经离开贺兰昭的梦魇,侧身依在凌苍身后,单手握拳,在他身后特定到底七个穴位打入剑意。
“想玩那就玩的彻底点,别人都在梦魇里,为什么就你没有?”扶玉贴着他的耳廓幽幽说道,“我也很好奇你这样的人,到底会惧怕什么?”
既然要做梦,就得每个人都做梦才公平。
凭什么别人在痛苦,他却可以随意走动看热闹?
扶玉真的生气了。
凌苍在她轻飘飘的语气中沉入梦境,再不能动弹。
做完这一切,扶玉飞快地和他拉开距离,还特地清理了一下碰过他的手。
余光注意到魇线已经断裂到贺兰昭的位置,那里空荡荡的,和小锅的那段一样。
说是要救人,却好像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扶玉走过,将魇线这一头收起净化,这个过程中她情绪一直很稳定,既没什么惋惜,也没过多去思索贺兰昭的死。
直到
她准备离开时,差点踩到一朵白红色的花。
多熟悉的花,在万丈渊的时候她也见过这朵花,那时花的状态就不好,现在只比那时更差。
扶玉蹲下来,漫不经心地碰了碰花瓣,花好像很疼,立刻瑟缩在一起。
现在这样虚弱应该是因为重伤。
那当时在万丈渊呢?
扶玉记得那时整个凌虚剑派都在找闯入封魔海的人。
那个帮助凌苍回到封魔海取回魂魄见了她一面的人,应该就是贺兰昭了。
都不需要再去找凌苍确认,扶玉已经十分肯定了。
她再不看它一眼,起身来到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