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大大方方的转过身来,抱拳道,“回皇爷爷,这在民间,叫做踢斛淋尖,也就是说那些农民百姓们在上缴税粮的时候,必须把粮食倒入这梁湖之中,而且必须堆码的露出尖儿来,而在这个时候,官吏们会及时的冲上去,狠狠踹上一脚。那被踹的洒落地面上的粮食,便是称之为损耗。
而这一部分损耗便会落入官吏自己的腰包之内。这在全国都成了公认的手段。很多农民都必须加上原来税粮的1.5甚至是两倍粮食,才算足额的缴纳税粮。”
“放肆,”朱元璋恶狠狠的拍了拍那龙椅扶手。
整个金銮殿的文武百官被吓得纷纷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轻轻喘一口。
那些准备参加殿试的学子们也跟着纷纷,哗啦啦地柜的一地都是。
开什么玩笑?
我只是来参加考试,何曾见过这等场面?
……
朱元璋锐利的眼神扫过裙子店里头的文武群臣,有些不悦地挥了挥手:“都平身吧。”
还不等众多大臣起身站稳。
“户部尚书郁新何在?”朱元璋直接怒喝一声。
户部尚书郁新听的心头一震,赶忙拱手出列。
“微…微臣在。”
朱元璋恨恨地指了指朱雄英,那眼神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在户部尚书郁新的脸上来回的刮。
“户部尚书郁新,你给咱说,咱大孙说的,可是属实?你若有半字欺瞒,咱灭你三族!”
大概有快半年了,朱元璋没说过这么重,这么怒气的话语。
户部尚书郁新吓得三魂便去了七魄,哆哆嗦嗦的,悄悄抬眼看了看站在四周的文武群臣。
眼见没人出班,为自己声援。
看来这个锅,今天是自己背定了。
罢了,罢了,咬了咬牙。
“回陛下,这种事。在底下地方也是有的,官员们,尤其是品级较低的底层官员,薪俸低微,便想出这么个在税粮上动手脚的法子,臣也一直想整治来着,只是无奈,这种法子早已风行全国,荼毒天下。百姓们深受其苦,只是贸然动手,恐动摇国本呐!”户部尚书郁新恭恭敬敬的,小心答话。
朱元璋气的开始冷笑起来。
“呵呵,动摇国本?好一个动摇国本呐,依咱看,你不是不敢,而是为了自己头上的乌纱,舍不得做这种得罪人的活!”
“臣知罪…”吓的那户部尚书郁新直接趴在地上。
……
朱元璋扫过那殿中学子,又看了看,在那里刚刚因为狠狠踢了一脚,而震伤了小腿的朱雄英,此时正在心疼的揉了揉小腿。
“大孙,这等官场陋习,你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不?”
却见长孙殿下朱雄英呵呵一笑::“皇爷爷,今日殿试,不如皇爷爷借此考一考殿中的学子们,他们可是我们大明帝国的未来。
说不定这殿中诸多学子们有老成谋国的法子。”
朱元璋一愣,倒是有些道理,看了看这些参加殿试的学子,朗声道:“诸位学子们,给咱听好了,谁能想出个解决根本的法子?咱赐他一个太子侍读。”
太子侍读,怎么说也是个正七品京官,一旦太子登基,届时自己便可以鸡犬升天。
这么一个显赫的位置,众多学子不由的眼神热切了起来,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毕竟要知道,别说是中了进士,就算是状元,探花,榜眼,也未必能在选官的时候选到心仪合适的官职。
很多人会被踢到外地为官,而长期不在中枢,露脸的机会也比较少,以后升迁难度较大。
就算是有幸留在京城做京官,大概率也会路翰林馆做翰林,而翰林馆有一个一入翰林深似海的说法,说白了,就是负责编纂文书之类的工作,而在众多翰林里头,讲究的是一个论资排辈,想要出人头地,除非自己有鹤立鸡群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