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玄打定了主意不再与楚昭云争辩,他知晓多说多错的道理。
楚昭云见他这副模样,也沉默了几息。
果然谨慎!
方才她的确是想凭借一些话术诱供,可惜董玄不吃这一套。
不过也并非是全无收获,起码她知道了董玄的确对杜若裳在杜家受的委屈一清二楚。
既然空泛的话术无用,她必得说些真材实料的事了。
“董玄,起初见了杜家人被一刀毙命的伤势我便怀疑你,可毫无证据,也想不到你有何作案动机,这才让你多自在了几日。可在后喜巷董家老宅的铜盆里,是你未烧尽的带血的衣裳。”
“身为推官,衣裳上有血迹再正常不过,我烧了它无非是因我一直是这般处理办差中弄脏的衣服罢了!”
“可杜家出事后你便没上过值,衣裳上何来血迹?更何况你身为推官,验尸自有仵作上前,你的衣裳上如何染上新鲜血液?”
“巧合罢了!”
“是吗?那书房里藏起来的竹条你如何解释?”
董玄微惊,他没想到楚昭云去搜了他的书房。
楚昭云不等他争辩,她接着说:“人人都以为杜家是清晨被灭口,验尸却能知道是前夕发生的事,那日傍晚,你用竹条和花瓶套上一件袍子伪装了你的影子,实则,你去了杜家。”
“一派胡言!”
“究竟是不是一派胡言你心里清楚。”楚昭云心里微微犯嘀咕。
江望月还没回来,是以她能说出来的真材实料的
事也不过这两件罢了。
诱供无用,但不知道两句真掺三句疑有没有用?
顿了顿,楚昭云接着说:“更多的线索和证据我会交给金大人,你若是还想听,我就接着说,只是……我不敢保证一会儿杜若裳回来会不会听见?”
“楚大人何意!”董玄面色铁黑,他最厌恶旁人用杜若裳威胁他。
“你告诉我你的动机,我便不说了,过会子金大人开堂时,我也可以让杜若裳离开。”
闻言,董玄沉默。
楚昭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她听见董玄猛不丁开了口:
“楚大人,如你所想。”
“什么?”楚昭云心里说不出的惊讶,董玄竟然松口了!
看来她说了两句真话还是有用的。
“董玄,如我所想?你因杜若裳在杜家受尽委屈,所以记恨杜家?”
“伤害我爱的人,他们该死。”
楚昭云实在是不能共情,忍不住问道:“你爱杜若裳不假,可杜家众人都是杜若裳的亲人,你杀了他们,不担心杜若裳难过伤心吗?”
“再大的伤痛,总能治愈。”
“……”
楚昭云无言以对,想到杜若裳这些时日的表现……的确,过些时日,杜若裳总能从伤心难过里走出来。
罢了,董玄的心思,不是她能理解的。
“如此一来,便能结案了。”
董玄冷哼:“呵,提刑官大人便是如此草率断案?”
“私下里说过的话,你是可以不认,也无法作为呈堂证供,可他们都听
见了啊。”
楚昭云话落,看向堂边墙侧挂着的一张长长的画作。
是早些年金方善亲自题的字:肃静。
昨夜,楚昭云让江望月悄悄给金方善传信儿,连夜将画后的墙凿开了。
董玄惊骇不已,他眼睁睁看着画被掀开,走出了三人。
脸色铁青的金方善。
眼神呆滞的萍儿。
眼泪汪汪的杜若裳。
“楚昭云你好生卑鄙!”董玄咬牙切齿。
楚昭云不想同一个杀了三十一人的董玄谈论究竟是谁卑鄙的问题,她走向了杜若裳和萍儿。
一边解着两人手腕上的绳子和嘴里的布条,楚昭云一边说:“实在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