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兴贤一早的好心情却被破坏了,他凝视着对面两人,说话有些不客气,“姑娘家是缺银子了吗?如何就不让满安再进学?
满安虽古灵精怪,有些贪玩,可不是个笨的,认真学考个童生、秀才未尝不可啊?
如何就到了学医的地步?想必姑娘也清楚,学医到底不如从文出路大啊?外人也更加尊重读书人!”
不是他看不起学医的,可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要是满安没有读书的天赋,他不会这么挽留。
他在镇上,关于张家作坊的传言也没少听,张家生意越做越好,和好多货行都有生意往来,隐隐已经成了镇上大家,家里也不差这点儿银子,怎么就到了送弟弟去学医的地步。
他以为是阿满这个当阿姐的人偏心,看满文天赋高,就不想让二弟读书了,所以他看对面俩人都带着气。
阿满却对温夫子的质问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最起码表明温夫子对他手下的每一个学生都是认真负责的,也想尽自己的努力,让他们走一条世俗来说更好的道路。
“夫子误会了!”阿满再次对温夫子一揖,解释道:“并非夫子以为的,我对我家三个弟弟都是一视同仁的,家里也不缺银子。
之所以让阿安离开私塾,一是因为阿安已经跟着一个老大夫学了一年半医术了。
二是学医这条道是阿安自己的选择,他是真喜欢医术,我做姐姐不打算拦他。
三是因为,我认为学医并不是一条不好的路,只要阿安有兴趣,我都会支持。”
温兴贤眉头依旧皱着,眼里却有些犹疑,张嘴就想说话,被阿满伸手打断了,“夫子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夫子在想想我说的对与不对?可好?”
温兴贤憋着气点头,怪不得生意做得这么好,就这嘴皮子比自己强多了。
“夫子或许不知道,我家还有一个大弟?”
“这个本夫子还是知道的!”
“那夫子可知,我家大弟现在在干什么?他也才十二岁的年纪!”
“这个…确实不知!”温夫子摇摇头,想到一个可能,他眼睛微亮,问:“十二岁,合该是念书年纪啊,姑娘家里也不缺银子,难道满安大哥是在县学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