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陇西安故县人氏。某以前为安故县县令,如果不拜他所赐,现在家有百亩良田、妻妾成群、儿孙满堂、颐养天年,此乐何极?而现在孑然一身、漂泊在外、孤苦伶仃,此生此愤难平!”王强说着,一掌拍在围墙上,拍得雪沫子四下飞溅。
野利飒恍然大悟,问道:“先生也曾受李赫之苦?今日能认识先生,真乃天意啊!”
王强向他挤了挤眼,压低声音说道:“野利将军,此处说话不方便,咱们借一步说话。”
“好!”野利飒单手扶墙,一纵而过。
王强头也不回地领他步入自己的屋内。
外面是一片冰雪世界,而毡帐内温暖如夏,李赫只穿了件亵衣,兀自摇着扇子。三名刺客被拉进毡帐后,起初被炭火烤得四肢舒泰,渐渐恢复了元气。然而过了一个时辰,情形便完全不同了。他们开始出汗,渐渐地由细细的汗水变成了豆大的汗珠,汗水浸湿了贴身的内衣。
三位刺客依旧一声不吭。
李赫笑着问道:“哟,看你们三个像是哑巴,这么热也不说话。来呀,没看到他们都热成啥样了吗?拉出去,给他们凉快凉快!”
“诺。”亲卫们如狼似虎般地抢了进来,将他们三人抬起,复又扔到雪地之中。
原本遍体毛孔舒张的三位刺客,顿时感觉四肢百骸都是钢针刺来,皮肤剧痛无比。湿透的内衣开始吸收着身体的热量,渐渐地变成了冰
衣。他们双手双脚被缚,无法挣扎起身,难受至极。再看着李赫、牛忠等人在毡帐内吃着羊肉喝着酒,对他们的生死毫不以为意,顿时心里感觉不平衡起来。心中暗骂野利飒,自不量力要来刺杀西域都护,自己如同蝼蚁一般被冻死在野外,倒是被野狼啃食,枉来人间走一遭,实在是和自己过不去。
看着一位同伴强撑着,晕了过去,看似已经没了气息。其中一人惊骇起来,用沙哑的声音喊道:“军爷,俺求饶。给小的留下一命!”
毡帐里的人好像没听到,无动于衷,闹哄哄地兀自在喝着酒。刺客着急了,扭动着身子挣扎了一下,喊道:“俺求饶了,军爷!”看着毡帐里依旧闹哄哄,没听到自己的呼声,刺客内心崩溃了。他们原来毫不在意自己三人的死活,之前以为他们会严刑逼供,逼他们说出野利飒的事,看来是想多了。
既然他们无所谓自己的死活,这种冰天雪地下,自己能撑几时?他求生的欲望更加强烈,用尽力气喊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呐。。。。。。”
毡帐内的人终于有了反应,有人走出来,瞥了他一眼,喝道:“吵什么吵?俺们镇远军原本就是优待俘虏,谁叫你们装聋做哑的?”
刺客拼命喊道:“是小的错了,军爷再不让俺们进毡帐,要出人命啦。”
那人皱了皱眉,吩咐道:“来人,将他们抬进去。”
刺客
终于松了一口气,昏迷过去。
三位刺客陆续醒来,见自己身上的湿衣裳全褪了去,身上盖着羊皮袄子,四肢百骸血脉舒畅,舒服至极。
李赫刚去看了柳超,柳超发着高烧,依旧昏迷不醒。李赫吩咐亲兵用冷水毛巾敷在额头上给他降温,定时给他喂些水喝。吩咐完之后,回到毡帐内看到三位刺客苏醒过来,便冷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果你们执迷不悟,继续装聋作哑,本都护也无所谓你们的生死,就看你们自己如何选择了。”
那位求饶过的刺客急忙起身,不顾光着身子,匍匐在李赫脚下,带着哭声,嘶声说道:“都护大人,小的知错。俺们就是任人踩踏的蝼蚁,只求一条活命。俺们是吐谷浑前锋将军野利飒的亲卫,野利飒将军奉可汗之命前往武威城与鲜卑右贤王大人拓跋宕碰面。途中知晓贵军驻军焉支山,野利飒将军临时起意过来刺探军情,顺便刺杀您。”
李赫心里咯噔一下,野利飒?拓跋俊统一西羌八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