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继续骂道:“你看这位年轻的苏毗将军蔡登巴现任镇西军第十一军牙将,索朗旺堆为第八军牙将。索朗旺堆三次攻入当雄,蔡邦顿珠的家被战火焚毁。可是苏毗吐蕃和谈之后,弃战吉赞普出资重修当雄,所有资费全由吐蕃承担。蔡邦大人将此事一笔勾销,一笑而过。你有蔡邦大人的心胸吗?能和曾经烧过自己家的敌人共事吗?作为一位老将,还不如一位老妪和一位少年,你还有什么脸面和我说复仇?你屠了精绝国多少人?放纵将士们烧杀抢劫,侮辱妇人,你只会恃强凌弱,碰到吐蕃人只会夹着尾巴逃跑!”
众人见李赫破口大骂,怒气极盛,均不敢吱声。金布里张着血淋淋的嘴巴,半天憋不出话来,表情甚是滑稽。他看着蔡登巴、索朗旺堆和冈波衮几位苏毗吐蕃人站在一起,昔日的仇敌全都成了镇远军的将领,这件事着实让他无法理解。但眼前这位都护大人绝对是有着王者归来的气势,这么多人归附到他帐下,放眼天下谁能做到?自己只是他的阶下之囚,为何兴师动众来看望自己,难道只是为了骂几句出出气?
他一时气短起来,顺手拿起边上的抹布将嘴擦拭干净,长叹一声道:“都护大人,我乃戴罪之人,何必和我这样的人计较。”
李赫见他终于回过神来,便低头向格力翰和卢法斯说道:“你们先带他们四周看看,
我有些话要和他说。”
众人如潮水般退走,屋内只剩下他们俩人。金布里又挣扎着想起来,李赫没有阻止他。
金布里晃晃悠悠地从炕上下来,噗通跪倒在李赫面前,仰头说道:“都护大人,您能带着这么多人来看我,我感激不尽。刚才无意触犯到您,也请莫怪。吾自知时日不多,有几句话请您转告女王陛下。今世之缘已尽,既然苏毗、吐蕃握手言和,吾心中最大的担忧已不复存在,但仍然要记得厉兵秣马走强国之路,以免重蹈覆辙。”
李赫点头,说道:“这不是你担心的事了,既然苏毗、吐蕃已归附西域都护府治下,本都护会让他们打起来么?苏毗丽是好女人,我也不会辜负她一片真心。”
“你?”金布里疑惑地问道。
“嗯。”李赫点了点头。
金布里沉默了片刻,脸色似乎红润了起来,他释然道:“那就好!我以为是苏毗青淖。”
“原本是她。”
“她为何……”金布里一片迷茫。
“最难懂的便是人心。不管你多么真诚,她用怀疑的眼光看你,你就是谎言。不管你多么单纯,她用复杂的眼光看你,你就是心计。苏毗丽恰恰相反,她自身就是集美貌、真诚、单纯、天真、豁达于一体。”李赫盯着金布里认真地说道。
金布迎着李赫的眼神,盯了许久,终于他缓缓地收回了眼光,说道:“我懂了,您治好了我的心病。我不会再
妄自菲薄,人是为了自己而活,多谢!”他深深地向李赫揖了一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会用余生来弥补尼雅人的悲痛,现在尼雅县共有八千六百亩屯田,我愿领军令状,明天增加到一万两千亩,后年增加到一万八千亩。明年保证供给都护府三百万斤粮食。我愿签下军令状!”
“好!”李赫见金布里重新振作起来,恢复了以往的豪气,不禁上前拥抱住他,说道:“这才是威风凛凛的金布里将军!相信她也会感到欣慰。”
金布里嗮然道:“女王陛下忧国忧民,作为唐旄人必须为苏毗国挣回颜面。”
“说得好!我便将格力翰这两千将士留在尼雅县屯田,由你为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将原一千多唐旄人编入军籍,转为镇远军将士。既要垦田,又要戍卫尼雅县,月俸将比普通将士多一千钱。记住,别荒于操练,本都督会定期抽查!如果手下将士不合格,剥去主将资格。”
金布里仿佛获得重生一般,幸福的神采笼罩在全身,他照着格力翰的样子,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