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骏三角眼一翻,浑浊的眼珠子看向楚王,心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他刚待要开口说话,秦王柬冷哼了一声道:“五弟、九弟别瞎胡闹,太极殿内比不得别的地方。新丰公主贵为金枝玉叶,岂能由得辅政大人和咱们兄弟几个擅自给她做主?最起码也得问问她自己的意思。”
乱了乱了,秦王柬这次不仅没给楚王、淮南王等人面子,连杨骏的面子也驳了,群臣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杨骏颇为尴尬,原以为柬儿是支持他的,现在看来好像不是一回事。他“咳、咳”两声说道:“秦王说得有理,楚王、淮南王亦是认识到和亲的重要性,那么让太后去问问新丰公主的意思。”
楚王伟挑了挑眉毛说道:“杨大人,这事让皇后娘娘去问便是,太后。。。。。。就不必了吧。”
杨骏勃然大怒,这句话触动了他的神经,斥道:“楚王!注意自己的言辞,新丰公主乃先帝之女,理应请太后出面。先帝尸骨未寒,尔等便目无尊长,要将太后置于何地?”
“杨太。。。。。。太傅,为何突然发怒?”皇帝司马奕被杨骏这一嗓子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问道。
楚王伟到底年轻,见杨骏发怒,亦不敢在太极殿当面触霉头。便嘟嘟噜噜转过身去,不再吱声。
司空卫懽见状,走出列班向皇帝拜道:“皇上,臣参杨太傅咆哮太极殿,目无圣
上,藐视法纪,狂妄自大,当廷杖二十。不过念其初犯,可记录在案,下次再犯一并责罚。”
刹那间,太极殿内嗡嗡声一片。卫大人就是卫大人,真敢撸人逆鳞,大多数人手里替他握着一把汗。
杨骏心中暴怒,冷眼环视了一圈,并没人跳出来附议,便冷哼一声道:“卫大人。。。。。。”
“杨大人,皇上且尚未发话,你又置皇上于何地?”卫懽大声打断杨骏说话,震得太极殿灰尘簌簌往下掉。
杨骏被卫懽堵得哑口无言,面对百官看过来的目光,怒极反笑:“哈哈哈,皇上年幼,杨某身为辅政大臣,替皇上决策些事情,难道不应该吗?”
“杨大人,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僭越、弄权吗?”卫懽正气凛然地说道。
杨骏心中一凛,再看看百官看向他的眼神,突然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冷静了下来。斜眼瞥了眼御史官们,好像都在跃跃欲试,自己这个辅政大臣的名分人家尚有疑虑,现在不宜弄得四处树敌。因此,他故意长叹了一声道:“早知道让卫大人来当当这个辅政大臣。众口铄金,只有自己知道这个苦处。。。。。。”
楚王伟见司空卫懽跳出来替自己出了口气,便见好就收,向目瞪口呆的皇帝司马奕说道:“皇上,杨太傅说的也有道理,和亲既是国事又是家事,那就恳请太后和皇后娘娘一起去探问菁儿吧。”
杨骏见楚王
伟出来和稀泥,便不再言语,等于默认。
皇帝司马奕见杨太傅憋着怒气不再说话,便结结巴巴说道:“既。。。。。。既然。。。如此,朕便请太后和。。。。。。和皇后去问问菁儿妹妹?”说罢,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杨骏。
杨骏听到奕儿用询问的语气,没好气地说道:“皇上金口玉言,老臣遵命便是。”
卫懽鼓掌笑道:“太傅大人审时度势,纳谏如流,老夫敬佩不已。刚才言语上多有冒犯,某向您赔罪。”说完,当着太极殿内文武百官的面,向杨骏施了一礼。
杨骏驳不过面子,拂袖哼了一声,扬长而去。卫懽看着杨骏的背影,心里亦冷笑道:“别忘记你是人臣,不是人君!”
楚王伟向卫懽揖礼道:“多谢卫大人出手相助。”
卫懽面无表情,板着脸说道:“不敢,楚王殿下无需多礼,老臣只是提醒杨太傅别忘了君臣有别而已。”说完,也迤逦而去。
百官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