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权臣杨骏、司马量、卫懽、杜阔等和诸位皇子跟在后边,其他大臣全都候在太极殿外。
司马鉴气若游丝,时断时无。太医们轮流为他按摩着全身,为他活络血脉。希望皇帝奇迹般地回过神来,看看大家,和大家说说最后告别的话。
张谅看着这些熟悉且陌生的脸,心道:“皇上,奴婢尽力了,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以后他们作乱,奴婢也无能为力,只怕奴婢连侍奉新皇的资格都没有。。。。。。”一朝天子一朝臣,张谅心里跟明镜似的。
突然,太医惊声尖叫起来:“皇上。。。。。。皇上。。。。。。驾鹤西去矣。。。。。。”
瞬间,整个东暖阁哭成一团,有真哭也有假哭。真哭的妃子,心里怨恨皇帝临死前都没给自己一个交待,便撒手归西。司马量和卫懽亦是哭得老泪纵横,几十年风风雨雨弹指一挥间,昔日意气风发的晋王说走便走;还哭皇上临死前才知晓利害重用自己,可杨家现在树大根深,自己哪里撼得动!
太子奕见满屋子悲恸,情绪被调动了起来也放声大哭,“呜、呜、呜”他也是真哭,但不知道哭什么,为何而哭。。。。。。
张谅只觉得天塌了下来,自己忠心服侍的皇上终于撒手人寰,不管不顾地走了。。。。。。他两眼发黑,数月的劳累终于在这一刻扛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杨婵、杨骏、贾柔都暗怀
鬼胎,各自心事重重,哪有心思放声大哭?只是象征性地哼唧了两声,掏出丝巾装模作样地擦拭眼角。互相偷瞥了一下,杨婵和贾柔的眼睛刚好碰到了一起,彼此愣了一下,又假惺惺地哭开了。
杨骏身为辅佐大臣,假装哭了几下,便向等在太极殿外的羊轶、南宫锦、石琮、杨絮、杨绩等几位将军下令道:“今日起,洛阳全城宵禁。为防生变,宫内宿卫由司马都督杨絮率虎贲营、羽林营、上骑营、异力营值守。城门校尉杨绩要严查进出洛阳每个人的身份,北军中候王佑领中护军、左右卫军和卫尉彻夜巡逻街面,严查陌生人,一旦有异立即锁拿。听清楚没?”
“诺!”杨絮和杨绩早就知道杨骏的命令,回答得很干脆。
石琮抖了一下,暗骂道:“什么玩意儿,真把自己当皇帝啦?切。。。。。。”
王佑、羊轶和南宫锦相视了一眼,拜道:“诺!”几位将军心知肚明,现在不是理论的时候,人家是辅佐大臣、都督中外诸军事,军人只有听从命令。。。。。。他们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张谅。。。。。。咦。。。。他人呢?”杨骏四处查看,一位小黄门过来拜道:“杨。。。杨。。。大都督。”
“嗯?什么事?”杨骏从昨日起到今日第一次听到别人喊他大都督,觉得非常悦耳,因此和颜悦色地和小黄门说道。
小黄门道:“张常
侍他。。。他晕倒了。。。。。。”
杨骏这才想起来,张谅的确在皇上卧榻其间,衣不解带地服侍了整整数月,便叹了口气,说道:
“他是大长秋,让他好好休息休息。让东宫掌印俞旺公公过来,本都督有事交待。”
“诺。”小黄门飞也似地去了。
“杨大人。”俞旺气喘吁吁地来到杨骏跟前。
杨骏睥睨地看着他,上下打量着。这厮,肥头大耳、细皮白肉、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看着就惹人厌。何况眼小如鼠者胆大如虎,凡事喜计较,会招惹是非,坏心眼多,不是托事之主。更何况,他一定被贾家收买了,奕儿登基后,绝不能让他为常侍大长秋。
婵儿宫中的吕崀,虽忠心耿耿,但有一点很致命,他会恃宠而骄,经常克扣和打骂下人,向百官伸手。若为常侍大长秋,恐难服众。
皇上的用人眼光很准,张谅倒是有一片赤诚之心,忠心为主。身为常侍大长秋,遵规守纪如履薄冰,从未出现恃宠凌弱,扰乱宫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