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用竹子,竹子需要‘杀青’,竹子要在水塘浸泡一百天才能脱青壳,让竹子软化。那么便要挖十个以上的水塘用来浸泡竹子。里面配上木浆更好,木质素会氧化,会使制出的纸张发黄,便要添加酸剂。建一间破碎房。还要建一个石灰池和蒸煮房用来漂白各种材料。还要建过滤房,纸浆房,抄造房,脱水房,再建十栋简易但很大的通风房,用来晾晒纸张。然后再建一个成品仓库、建一栋工人宿舍、饭堂就可以了。最后就是排水系统必须挖好,用石块堆砌。
还真需要这么大块的地,基建工程没有五百人真干不了这活。李赫在工地整整待了五天,造纸坊才完成土方工程,一口口水塘、石灰池已经挖好,但工坊的搭建才打了个地基。看着进度李赫心里也着急,从东边走到西边,从南边走到北边。突然,他看到挖出的废土里好像有白色的黏土,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传说中的高岭土吗?好东西啊,即可做瓷器,又是造纸的添加剂,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激动地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这一幕被裴昂看到,裴昂心中一乐,李侍卫原来还是个孩子。看着李赫屁颠地朝自己跑过来,说道:“裴先生,劳烦您再和童县令说一声,还得再要五十顷地。”
“呵呵,这里的荒地用去便是,无需特别跑一趟,改日碰到他我再说不迟。”
裴昂狐疑地看着他,不知这少年郎要干什么。
李赫一看眼神便知裴昂在想啥,笑道:“裴先生一定在想我想干什么。”
裴昂见他看破,便作揖道:“李侍读为皇上办差,某不便多问。”
“无妨,我想在造纸坊边上建一个烧制坊,烧制陶瓷之类的器皿,也是为了解决宫中用度。”李赫大大咧咧说道。
裴昂拜道:“李侍读年纪轻轻颇受皇上器重,某知道原因了。”
“这几日裴先生辛苦调度,某万分感激。工地上已别无他事,要不您早点回王府?”
“裴某在此全力配合李侍读,王爷之命不敢不从。”
李赫暗道,我的核心技术是那些配方和配料,你是学不去的。他哈哈一笑,作揖说道:“那就感谢汝南王大力协助,我去打些野味,咱们好好喝一顿。”
“恭敬不如从命。”裴昂彬彬有礼。
李赫在汝南郡的几日,洛阳这边朝廷已经炸开锅。御史们的奏折向雪花一样飞到司马鉴的桌案上,不仅御史,还有很多大臣的联名奏折,各地分封王、郡守等的奏折也好像通过气似的一起呈在皇帝面前。无一例外,全都是弹劾卫尉石琮。
张谅在一边帮着司马鉴梳理这些奏折,整理出石琮以下几大罪状:一、无品行。皇上富有四海,敢与皇上争富。二、滥杀,视人命为草芥。府中清蒸美人,劝酒不利而斩美人。三、巨额财富来
源不明。任荆州刺史期间劫掠来往客商,非法收敛他人财物。四、豢养私军。五、刺杀朝廷命官。大年三十在永乐寺刺杀太子侍读李赫,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六、纵子伤人、欺压百姓。其子石庞仗其父,当街欺凌百姓,强抢民女。聚香楼非礼羌人公主,损害西炎国威。子不教,父之过也。
皇帝看着如山的奏折,暗骂平日这帮狗日的没少拿石琮的钱财吧,一有事便和他划清界限,让朕来做这个恶人。其父石苞是先皇和朕的肱股之臣,杀其子,朕不忍为之。
张谅见皇上心乱如麻,便开口劝道:“皇上,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便是。”
张谅跪下,拜道:“奴婢本不应妄议朝政,但看吾皇心有烦闷,奴婢斗胆谏言。石琮案可以交由三司会审,以平御史、臣子之心。奴婢看了看,好在他并没有欺君作乱之罪,此番由永乐寺刺杀案引起,据奴婢听闻廷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