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呼作揖道:“见过胡县令,今日为何刀兵相见?是当兄弟的犯了王法?”
胡覃见周大康身穿劲服亮相,知他不会俯首就擒,肯定要负隅顽抗。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并不言语。回头向文书说道:“宣读吧。”
文书清清嗓子,拿出一张公文,大声念道:“庄里的人听清了,周大康为首兄弟八人为非作歹、鱼肉百姓、欺男霸女、侵占农田。国有法度,岂容玷污。今正式批捕周氏兄弟,罚没其家产。无关人等马上回避,如若拒捕,当场格杀!”文书看着弱不禁风,中气倒是挺足,字字铿锵有力。
听得庄内人面面相觑,犹豫起来。那些破落户、混子、闲人本来就是有奶便是娘的主,谁供他们吃喝玩乐便跟在后面为虎作伥,如今大树眼看就倒,这些猢狲还不四散逃命呐?那些没了田地的农户壮丁,被逼入了周庄当家仆的,则此刻内心狂喜。眼瞅着周氏兄弟呆若木鸡,吓得无暇顾及别人时,均悄悄脚步往后挪。
周大康见大势已去,拒捕是死不拒捕也是死,家产眼看就是别人的了。这么多年的辛苦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反正是个死,不如拼了,杀一个赚一个,黄泉路上有人陪。虎目圆睁,盯着边上一个往后缩的闲汉怒喝道:“贼人,平日花俺的吃俺的,俺还让你风流快活。怎么着?见势不妙,想脚底抹油?去死吧,怂货一个!”拿
着朴刀一刀顶了过去,那闲人刚想辩,腹中一痛,嘴里鲜血直涌而出,呼吸间鲜血呛到了肺部,一时说不话,双目圆瞪、七窍流血缓缓倒了下去。
边上其他家仆吓得愣住,周大康狞笑着说道:“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们有啥好怕的,该玩的都玩腻了,不就是个死。赖活不如早死早投胎,杀了这帮阴险狡诈的县官,我将家产平分给大家,然后咱们上太白山扯旗呼啸山林,岂不快哉?哈哈哈”
大家被他一番话打动了,平分家产是何等巨大的诱惑?官兵与庄内人丁人数相差无几,何况庄墙高大,有此屏障大家齐心或能抵住官兵。权衡了一番,多数人心一横,反正跟着大爷平日里没少作恶,索性舍命一搏兴许搏出另一番富贵。
家仆们有的拿着弓箭,有的拿着大刀、长枪、木棍,甚至操着农具如锄头、镰刀等上了庄墙,与周氏兄弟并肩与官兵对峙。周大康看着,狞笑着向胡覃喊话:“姓胡的,俺周某也不是好欺负的,兔子逼急尚且咬人,何况俺们几百条好汉?仔细你自己也将命搭在这里。”
胡覃冷笑,喊道:“周氏兄弟聚众图谋造反,持械抵抗官兵,就地格杀!兄弟们,立功机会就在眼前,动手吧!只要剿灭周匪,每人赏银五十两。”
捕快、衙役、兵勇们一听,精神大振。这是发财的机会呐,咱们太白县境内多几个周扒
皮的人就好!
双方血性都调动起来,官兵呀呀叫着,冲向周庄。城防军战力虽比不得屯军,但比起周庄这些家仆、泼皮、闲人们要训练有素得多。其中一百弓箭手在队长的号令下,箭如雨发,簌簌地射向周庄庄墙上的庄丁,不少人在第一轮的齐射中便倒下了,接着第二轮齐射,又倒下不少人。
周庄这边也有射箭回击,但寥寥三十几张弓,扛不住官兵的箭雨压制,军用制式弓射程比他们的要远好多。其余军士和衙役捕快趁着弓箭压制,庄墙上的人都躲了下去,他们抬着梯子搭在庄墙上,鱼贯登了上去。
一位庄丁躲在墙后的一个屏风后,看到突然有十几个人从外面摸了上来,吓得大叫:“妈呀,他们上来了,大家逃命吧!”忽的感觉后脑勺一凉,人头落地!
周大康狰狞地看着舔血的朴刀,奶奶的,连杀两个自己人,接下来就要砍个官兵祭刀。他提刀便砍向刚登上墙的一位衙役,这刀势大力沉,衙役立足未稳,便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