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收了庄票之后,又把那一对唐三彩陶马从木盒里拿了出来,仔细观摩。
但见一只是黑马,身高八寸左右,体长一尺左右,鬃毛雪白,马鞍翠绿;另一只是棕马,高约七寸半,长约一尺,遍体分布白色斑点,鬃毛发赤。
两马浑身上下完美无缺,造型栩栩如生,体态矫健壮硕,令人爱不释手!
这毫无疑问是唐三彩中的绝世珍品,价值连城!
但陈天默暗中动用万嗅之术闻了闻,早嗅出了陶马身上有一股沉沉的土腥气弥漫,是显而易见的从古墓里面盗掘出来的文物!
陈天默把陶马放好,笑呵呵说道:“镇守使大人出手也太大方了,令人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彭九善笑道:“小小玩意,不值一提,兄弟喜欢就好。”
陈天默连连点头道:“喜欢,当然喜欢。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唐明皇开元盛世年间做出来的东西,无价之宝啊!”
彭九善惊讶道:“难怪兄弟经营古董店铺呢,果真是行家,这眼力是绝了!一上手,就能判断出年代,万大鹏的本事都不如你啊!”
陈天默道:“如此说来,这对陶马还真是开元年间的东西?”
“可不是嘛!”彭九善颇为得意的炫耀道:“这可是从巩县的——咳咳,是巩县的一个朋友送来的,他就说,这是开元年间的东西。”
陈天默见他说话说到半截突然改口,显然是差点说漏了什么事情。巩
县可是有唐朝古墓,不出意外的话,彭九善刚才真正要说的话应该是“这可是从巩县某某古墓里挖出来的”!
他感慨道:“这位巩县的朋友肯定不是凡人,一出手,就是绝世珍品啊。”
彭九善道:“那是本使在过寿的时候,他送来贺寿的礼物,自然不能太寒酸嘛。今天,我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陈天默故作惊讶道:“什么,这是寿礼?!”
彭九善一愣,随即问道:“是寿礼又怎么了?”
陈天默肃容说道:“镇守使大人,这一对陶马可是用来殉葬的明器啊,做寿礼,晦气的很!”
“啊?”彭九善的脸色极不自然:“这,这是明器?!”
“嗯!”陈天默认真的说道:“送礼的人如果不懂行,那还罢了,如果懂行,那就是刻意诅咒大人啊!”
彭九善挠了挠头,骂道:“奶奶个熊,是诅咒老子的?”
陈天默道:“问句不该问的话,这位巩县的朋友,是不是个盗墓贼?”
彭九善皱起了眉头:“兄弟怎么会这么想?本使怎么可能会跟盗墓贼做朋友呢?”
陈天默笑道:“镇守使不要生气,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因为一般的人,哪有机会弄到明器?”
彭九善道:“或许人家是买来的嘛。”说话间,他便抱起了装着陶马的木盒子,目光幽幽道:“兄弟,你得相信,我可不知道这东西是明器!我要是早知道,肯定不会拿出来送给你!既然兄弟
觉得它晦气,那咱们就摔了它,听听响!”
“使不得!”陈天默连忙把木盒子抢了过来,说道:“只要不是做寿礼,那就不晦气了。”
彭九善“哦”了一声:“这样啊。”
陈天默把陶马小心翼翼的放下,暗骂道:“继续演,继续装!做镇守使真是可惜了,应该去唱大戏!”
他刚才故意危言耸听,在旁敲侧击中察言观色,早看出来了,彭九善满口胡诌,嘴里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开元年间的明器,埋着唐朝古墓的巩县,出现在镇守使署的古董行会会长,以及满口谎言的镇守使……把这一切串联起来,已经可以勾勒